解开大栅栏改造九大悬疑

    在骡马市大街大栅栏投资改造公司的办公室里，对张东总经理的访问从预约的40分钟不知不觉地延长到了1小时10分钟，仅仅是9个问题，但这9个问题也许能解答关注大栅栏改造的人们心中的疑问。

　　Q.问

　　是否因为煤市街文物古建少，改造才从它入手

　　A.答

　　这是原因之一

　　张东对此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是他更强调这个地区市政设施落后的问题急需解决，这里有的院落使用的下水管道还是明朝修建的“官沟”。大栅栏是作为一个历史片区，而不是一个文物。历史片区的保护和文物的保护是截然不同的，包括在手法和操作形式上。一个文物可以游离人们的生活之外，可以把它当做重温历史的场所；而一个历史片区是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因此，要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条件、满足人们现在生活的基本供应，才能为它提供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新空间。

　　对于大栅栏地区改造起步区的设想，以吴良镛先生为首的专家评议委员会的意见是不应该选择最繁荣、最有争议的地区，可以选择一片比较衰败的地区，比如大栅栏地区东北角的车房区。显然，煤市街不仅符合“衰败”的标准，它接近斜街历史文化中心与大栅栏繁华商业区的特殊地理位置，也为它赢得启动区加分不少。

　　Q.问

　　大栅栏改造会选择“菊儿胡同”的建筑模式吗

　　A.答

　　会发展地下城

　　吴良镛先生设计的菊儿胡同古典式四合院改造工程，被联合国授予“世界人居奖”。此次改造，吴先生作为规划方案专家评议会主席，规划方案又把大栅栏的改造称为“渐进性有机更新与城市复兴”，能看出来这是改造菊儿胡同时提出来的有机更新理论的延续和发展。所以有人猜测设计中的建筑方案除了当地经典的中西合璧二层小楼外，可能还有出现大量如同菊儿胡同的成片立体四合院。

　　对此，吴先生表示“菊儿胡同的改造，是针对菊儿胡同当时当地特有和条件设计的一种方案。其他地区可能用的是另一种方案。”张东认为菊儿胡同确实是人居的经典，但是不同历史片区有不同的改造方式。东城区和西城区的历史片区，四合院较宽敞，居住条件要远好于大栅栏，所以有条件进行菊儿胡同这样的改造尝试。而大栅栏地区的四合院相对狭小，商铺小楼、天井楼相比更加精致。所以四合院不是一定选择菊儿胡同的模式，而要依据原有风貌修建。改造会利用大量的地下空间，上下一起改造。有的地区会镶嵌改造，有的地区则要成片改造。
 
　Q.问

　　怎样解决以人为本、文物保护、有机更新的矛盾

　　A.答

　　这三点并不矛盾

　　把老百姓放在第一位，那么大家瞩目的文物保护工作呢？张东认为，作为一个历史片区，不仅仅保护它的建筑，而是要这个地区的社会经济得以持续发展，文化得以传承，这就是以人为本。更新与保护要有尺度，更新不是把这个地区的四合院拔了变成高楼大厦，它应该是对未来和过去的适当协调，而不是单纯的保护建筑，建筑只能作为文化传承的一种载体，不代表全部，人是历史和文化的另一种载体。

　　1900年的一把大火烧了大栅栏7000多间房，大栅栏地区10年后恢复起来，我们现在看到大多不是600年前的建筑。所以，只要恢复历史的真实面貌就好了。大栅栏地区的建筑形式多样：四合院、前店后厂的中西合璧小楼、中式天井楼、纯西式建筑，家挨家站着，却不觉得它们混乱，那是因为它们跟随历史发展而相继出现，所以保护历史片区，不是单纯地凝固历史，把这个地区凝固在某个时间。有人曾讲“大栅栏的建筑风格应该是明末清初的”，这样看就凝固了大栅栏的历史。并不是明末清初就代表了大栅栏。“昨天就是历史”，历史是流动的，不断新陈代谢的。

　　Q.问

　　一砖一瓦不能动的情况下能降低大栅栏人口密度吗

　　A.答

　　科技只能换取部分空间

　　北京整体规划要求降低内城人口，现在的数字是2.2~2.8万人/平方公里，而大栅栏地区为4.9万人/平方公里。现在的大栅栏地区，许多人家连基本的生存空间都没有。有些老专家曾说“只要我活着，大栅栏的一砖一瓦都不可以动”。但他们去过现场后都很动情“我不知道现在还有老百姓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尤其是历史最久远的低洼院，一下雨就变成“积水潭”，家家户户都泡在水里。这些都是80多岁的老专家了，本来说是去看看，一个小时，可是到了那里，三四个小时都不出来，还流了眼泪。

　　作为一个历史区的改造，市政设施改造是很困难的事情。需要利用新的科技手段，“用科技换空间”。如管道铺设，可用高密度的方法铺设“市政沟”而不需要拓宽道路。

　　新的空间提倡与当地的历史传承结合，保留区域内的原生居民，让他们能在这里得以繁衍、生存，比如斜街。而有些地区，多是外来人口居住，现在已经不是土生居民聚居区，改造的力度就会加大。
　Q.问

　　保护文物就是拆红不拆青

　　A.答

　　这不是惟一的标准

　　在拆迁的现场，我们可以通过残砖的颜色断定建筑的历史。偶尔看到被拆除的青砖建筑，就忍不住地心疼，当然也有并非挂牌文物的特色古建被列入了此次改造计划的重点保护名单。对此，张东认为不是保护了文物，大栅栏就可以拆了。还要保留这个地区其他非文物的重要历史遗存，包括它的城市肌理，更包括它散落的四合院、商业经营活动场所、名人故居、名人祖居，也包括各种文化交织起来能反映这个地区文化的建筑样式。

　　举例说明，为了避让荣丰恒煤油庄，煤市街拐了一个大弯，从经济的角度考虑，直路是最经济的，但现在拐了三个弯，这都是为了原地保护；或许煤市街的泰丰楼建筑已经很破旧了，只要能够传递它的文化信息，依然会对其进行复修，这是原地修缮；煤市街上有些精美的砖木转角楼，现在虽然因为严重危旧拆了，但以后会在原址上原貌重建。

　　Q.问

　　大栅栏规划中出现大片步行区，交通问题怎么解决

　　A.答

　　机动车行驶“通而不畅”

　　大栅栏包括很多重要的历史结点，如斜街。它也可以理解为一个步行区。这个区域以后可以穿行机动车，但不提倡，原则是“通而不畅”。大栅栏的交通系统只是为了满足这个区域的功能，作为一个历史片区，如果它的道路担负了城市交通功能，无疑是对历史街区的破坏。而现在指定的规划尺度，对这个地区的风貌做了最大限度地保护。把这个地区理解为一个步行区域更为恰当。事实上，有专家说“北京胡同的消失比四合院的消失更可怕”，张东表示他很赞同这一观点。

　　Q.问

　　改造后大栅栏的区域价值是否能恢复到当年极盛时期在北京的核心地位和影响

　　A.答

　　大栅栏地位无可替代

　　现在国内城市最大的问题在于只见建筑，不见城市。所有的城市都是高楼林立，只在名字各异而已。

　　城市的名片就是它的文化。作为北京历史最悠久的历史片区，大栅栏的地位无可替代。大栅栏改造最重要是为了传承复兴这个地区的历史文化、地域文化。北京是“历史文化”名城，而不是“历史建筑”名城，北京的著名，是因为它的文化得以传承。这是一种精神纽带，而不是把这个地区仅作为一个建筑博物馆。如果历史片区不能传承它的历史文化，那么它存在的价值也就不存在了。它的商业文化，人文文化，戏剧文化复合成了这个地区特有的文化。张东希望复兴后的大栅栏，大家还可以在这里看最好的京剧，游客可以在这里感受到真正的“北京味”。
　Q.问

　　煤市街旅馆一条街改变功能后，外地旅客到大栅栏住哪儿

　　A.答

　　四合院酒店

　　改造计划第一阶段，煤市街以东到前门大街的地区，在2008年前实现保护、整修和复兴，形成国粹商业区。作为商业区域，大栅栏地区最大的特点是用地有多样性，是功能混杂复合的区域，不排除其他的功能形式。

　　然后，整个项目从北向南推进，前门西河沿大街中部以南地区以商业化的四合院为主，成片四合院组成一个酒店，这会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四条斜街为主的中心区域以四合院民居为主，这样就解决游客观光旅游住宿和当地居民生活的问题。

　　Q.问

　　听说大栅栏会长高

　　A.答

　　个别建筑高度稍有改变

　　历史片区保护，世界各国有不同的认识和保护原则。以巴黎第7区为例，作为巴黎的源发区，有一个非常严格的限高数字，35米天际线，谁都不可以逾越。但从高空看这个城市，却由于限高而并不美丽。埃菲尔铁塔，当时建它的时候遭到上万人的反对，但现今已成为了巴黎的“标识”。

　　当然，这并不代表大栅栏地区要建一些拔高的建筑，专家们提出“不以现代指标来限制这个地区”。大栅栏的建筑密度，与北京其他历史片区比较是最大的，这是历史形成的原因。但是为了符合建筑指标要求，而拆它的建筑是对其风貌的一种破坏。

　　大栅栏历史风貌保护区，分为核心区、控制区、延续区和协调区，按不同区的保护原则，进行新的建设。大栅栏地区最大优势是弹性用地的功能，当然，风貌保护重点区域不能突破原有建筑的高度。风貌协调区，个别的建筑的高度会稍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