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倥偬,新中国最慈爱的文学爷爷、茅盾先生舍离我们而去已25个年头了,每当我忆起这位最慈爱的中国文学爷爷,炽热的感念之情便油然而生。 1956年4月,我在河北省张家口中学(今张一中)54班读初三时,将我习作的两大日记本诗集“百日诗草”和“四年月诗选”寄给了当时的文化部长茅盾先生删改。1956年6月2日茅公给我回函(见“茅盾全集”书信卷)告知我,因他事务太忙,已委托“诗刊”编辑部代为删改,当时我获悉苏联有位与我同龄的中学生,因写成功短篇小说,才16岁就被苏联作家协会破格聘为会员作家的特讯后,发誓为国争光。16岁写出电影剧本,创造世界之最,与那位同龄会员作家做友谊竞赛,保证在1957年“五一”前完成一部歌颂上海儿童在抗美援朝运动中,忘我捐献飞机大炮爱国精神的电影剧本。当我将此举写信告知茅盾部长后,立即得到老人家的全力支持,他在1956年9月7日致我的蝇头小楷复函中写道:“你小小年纪就要写电影剧本,我不反对,为中国争光,为中国人争气,我举双手赞成。你若得了诺贝尔奖,我更高兴!可是如今你要在中学读书,再搞课余创作,太不易。你一心一意请我改电影剧本,我是个门外汉,恕难从命。你还是另请高明,去求教夏衍、阳翰笙、陈荒煤诸位电影大师。电影文学剧本虽也是一种文学形式,但剧作者不熟悉电影原理,不掌握电影艺术的表现方法和电影有关知识,剧本是很难写好的,决不是你认为的:小说加话剧便是电影剧本……写作是个苦差事,没有耐心和毅力,没有百折不挠的拼命精神是很难成功的……关于删改其他贵作之事,只要你有耐心等待,尽可寄来。我一定抽暇奉读,提出拙见……”当时我刚考入张家口二中高中住校学习,便把课余创作的四部短诗集:“歌唱幸福春、短诗余春、我感到近处有一颗星星、缀云草绿”,长诗“台湾,祖国的宝岛”,连同在张一中时创作的散文集“星皎集”,短篇小说“洪水下来的时候”、“藕”共计70余万字手稿,全寄给茅公删改。茅公当即给我寄赠一千张稿纸,让我用心修改电影剧本。 1956年9月7日、1956年12月11日、1957年3月9日,茅公先后给我回寄来三封楷书亲笔信和这帧长69厘米,宽44厘米的特大条幅,可惜这四件墨宝都在1957年11月底的政治运动中被张家口二中校方半夜突袭抄没,至今踪影杳无。 茅盾部长1956年寄赠我的“入得深山,方闻鹧鸪”的特大条幅,是茅公一生所题条幅中唯一的巨幅,最为珍贵,可惜毁于“左倾”路线的政治运动,成了我毕生之憾,也是我国文化精神财富的一大损失。茅公给我的三封楷书复函和赠幅,字里行间无不洋溢着他老人家对年青一代的拳拳之忱和执着的爱,充分显露出老一辈革命家虚怀若谷的自谦精神,博深超凡的惊人涵养和浩瀚如大海的宽阔胸襟。茅公当时在繁忙的公务和外出社会活动的百忙之中,甘愿挤出“喝咖啡”及至睡眠时间,为一名素昧平生的中学生复信,改习作,书赠条幅与之共勉,这是何等的难能可贵?试问全世界哪国的文化部长能做到这一点?如果没有对年青一代文学爱好者的万分热忱和挚爱,没有一心为整个中国文化事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的献身精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痛惜茅公原件损失,但茅公的高风亮节,对中国文化事业的伟大贡献和他独树一帜的关爱文学新秀的崇高的茅盾精神,将日月永恒,天久地长,千秋万代,弥留人间!“入得深山、方闻鹧鸪”,这就是茅盾部长留给中国每一位文学爱好者最好的“创作秘诀”,让我们继承茅盾精神,勇往直前,去攀登新世纪更光辉灿烂的文学创作高峰。 独领二十世纪中国文坛风骚的茅盾精神永垂不朽! [注]茅盾先生致孙永华,1956年9月7日、1956年12月11日、1957年3月9日楷书复函详细内容,见张家口市政协文史委员会2005年出版的“张家口文史”第3辑:“茅盾关心青少年作者的三封复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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