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唤起人们要求使用良好条件的厕所的意识。由17个成员国组成的世界厕所组织在新加坡正式宣布将每年的11月19日定为“世界厕所日”。 过去,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的厕所,是最差劲儿的。尤其是到了农村,围上一圈秫秸秆,挖个土坑,即可“方便”。有时候连这都省了,那您就随便吧。 其实,说中国人不注重厕所卫生也不全对。据宋代周密所著《齐东野语》的记载,当时一些达官贵人家中的厕所之讲究,已经十分豪华。厕所中备有专门盛干枣的漆匣,出恭时以干枣塞住鼻孔,以阻隔臭气。便后还有婢女以金藻盆盛水,琉璃碗盛澡豆,伺候盥洗。更有奢侈者,厕所内甲煎粉、沉香汁等香料无所不备。还有衣着鲜亮的侍女十数人站立左右,无论主、客,出恭之后,均可由侍女服侍沐浴,并更换一身新衣服。这派头儿,绝对是五星级“总统套”也比不了的。但这毕竟是少数,属非主流。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外国游客着实头痛中国的厕所。其原因有二:第一,是不好找。不但数量少,而且藏得好;第二,是找到了又不敢上。那种厕所,别说外国人,就连我们自己也觉着太脏太臭,难以下脚。可人们并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这是天经地义,“厕所不臭,哪儿臭啊。”大家如是想,如是说。于是,便有了老外的“头痛”。这头痛终于引发了我们的反思,也觉着“厕所,是该变个样了。” 一眨眼,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们的厕所也确实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只是外表的变化。许多公厕的外墙贴上了五颜六色的瓷砖,也有做成仿古建筑的。站在一条老街上放眼望去,就数公厕建得漂亮。但是一推门,里面依然是“大通铺”式的水泥茅坑。街坊、邻居如开会般在此相聚,可以面对面的边方便、边聊天,两不耽误。可谓其乐融融,其臭也融融。 上世纪九十年代,街上出现了收费厕所。乍一开始,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哪有上厕所还花钱的呢。”但是一走进去,真是挺干净的。后来又有了绿色环保型的免冲厕所,这是我们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前些时,香港有人打造出了一间纯金厕所,实在“高不可攀”。倘若有人在那里方便,我会有与老外见老农于冰天雪地时相似的怀疑:他拉得出来吗? 近十几年,城市居民早已开始了对自家厕所的整改工程。洁具,由蹲便改坐便,由普通变豪华。从来不肯为厕所多花一分钱的中国人觉悟了。在家庭装修的费用中,厕所占用的分额越来越大。面积大一些的住房,有两、三间厕所,并不稀奇。在这一点上,中国普通的城市居民,已经可以和普通的外国人PK一番了。 随着厕所变革的不断深入,其名称的变化也层出不穷。在“厕所”之前,百姓多呼之为“茅房”。这个称呼,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很少有人叫了。“厕所”之后,改叫“卫生间”或“盥洗室”,后来又叫“洗手间”,名字越来越好听。可听着,离它最原始功能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也是,花了那么多的钱,装修得如此豪华,还叫“厕所”多冤呢! 但是,也确有因此而闹出笑话的。某人到朋友家,问家里老人:“洗手间在哪儿?”老人便将他领到水龙头那儿,令其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好直说:“想上厕所。”老人怪道:“咳,怎么不早说呢。” 厕所改造的重点,在其本身的更先进和更卫生。至于叫什么,本不重要。但是,前几天听电台的广播说,现在去韩国旅游,要找厕所的话,问“卫生间”或“洗手间”在哪儿,都没人懂了。人家韩国现在把厕所叫“化妆间”! 这回,轮到我这个中国人,百思而不得其解了。上厕所和化妆之间,能扯得上多少关系呢?顶多因为那里有面镜子,女性或许会在“方便”之后,临时补补妆。即便如此,也不能“喧宾夺主”啊。更何况,男士几乎不化妆。不能把男厕所叫做“男化妆间”吧?再说,厕所成了化妆间,那些真正的化妆间,又该叫什么呢? 细究厕所之名改来改去的原因,无非是嫌这两个字太直白、太粗俗,想把它说得更文雅、含蓄一些。这本无可厚非,但总要贴切才行。由“厕所”而“卫生间”,还是有些道理的。由“卫生”而“洗手”,其中的道理已经所剩无几。至于韩国人的“化妆间”,则几乎无道理可言。在所有厕所的“别称”中,我认为《西游记》中孙悟空地表达最为贴切,人家称厕所是“五谷轮回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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