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儿里生活久了,对院儿里的虫子印象非常深刻,这些虫子有树上爬的、地上跑的、空中飞的,约有十几种。 海棠树上的杨剌子(俗称毛毛虫),身长约半寸,浅绿色,全身是毛。北房有一棵海棠树,一到夏天树叶上长了不少杨剌子,一年比一年多,由于当时家人不懂得用药水治虫,任其泛滥,没几年这棵树的叶子被虫子吃得千疮百孔,所以这棵树长得不茂盛,树上和地上到处是杨剌子,有时候人们不小心就被杨剌子的毛蜇了。虫子的毛专门蜇身上有汗毛孔的地方,如手背、手臂上很容易被蜇,被蜇的地方火辣辣的刺痛,当时还没法治,只好忍着,等虫的毛失去作用了也就好了。现在这种虫子早已见不到了,因为园林工人经常给树上打药,使这种虫子没有生长的可能。 地沟旁飞舞的萤火虫,大小与花盖虫差不多。大院外院的过道路边有一个地沟(下水道),由于地沟四周比较潮湿,是这种虫子繁殖的地方,到了夏天傍晚时,就可以看到在地沟附近飞舞着发着绿色荧光的萤火虫,就像天上的小星星一样好看,可以说这是对大自然的小小点缀。小小的萤火虫为什么能发光,我一直是个谜,后来我查了《词典》这个谜才解开,这种虫子具有发光器,发光的机理是由于虫子呼吸时有“荧光素”的发光物质被氧化即可发光。当时对这种虫子不觉得稀罕,因为每到夏天都能见到,而现在这种虫子已见不到了,我估计在农村可能还会有这种虫子。 炉灶上的灶马儿,顾名思义就是炉灶上的马。这个大院人口比较多,厨房砌有一个大炉灶,炉灶中间是个大火眼,旁有一个小火眼,都叫它“滋火”,另一边砌有一口膛罐(一个小水缸),膛罐紧砌在大火眼的旁边,这个膛罐里的水总是温的,可以用来洗脸等。在这个炉灶的边边沿沿爬着不少的灶马儿,灶马儿的形状与蟋蟀相似,但颜色是浅褐色的,时常发出类似蟋蟀的叫声。我小时候时常逮灶马儿玩,我用废报纸裁成32开大小的纸,将纸卷成筒状,筒的一端折死,另一端开着口,用开口的一端,当看准一只灶马儿往下一扣,灶马儿一蹦就蹦进小筒内,将它逮住。这种虫早已见不到了,现在也见不到这种砖砌的炉灶了。 臭椿树上的壁虎,俗名蝎虎子。这个大院的厕所(当时叫茅房),旁边有一棵直径约二三尺宽、又粗又高的臭椿树,树干最上边有一个上下约一尺长的深沟,是树干上的一个大疤瘌,深沟内生长着不少壁虎,一到傍晚太阳西晒时,这个深沟的外边四周爬满了壁虎,现在我想起来还有点发麻,这棵大树是进出厕所的必经之路,每次进出厕所时我都是急忙跑着过去,不敢在树下停留,因为听老人讲,壁虎的尿掉在人的皮肤上会长白癜风,真使人害怕。 由于大院的卫生环境较差,院子里的苍蝇随处可见,尤其是厨房和吃饭的桌子上是苍蝇集聚的地方,此起彼伏的飞舞或落在饭桌上乱爬,吸食桌子上的油腻或食物的残渣。我那时年幼不懂讲什么卫生,不知道苍蝇是传染病的传播者。有时我还用小手去逮着玩,由于桌面上落的苍蝇较多,只要看准了一只苍蝇,用手一抄往往就能逮着它,也有逮不着的时候,逮着以后把它甩在地上用脚踩死,现在想起来真有点恶心。大院的苍蝇另外还有两种,一种叫绿豆蝇,身上是金绿色比一般苍蝇大;另一种叫马苍蝇,身上是黑色带白纹,也比一般苍蝇大。 我住的这个院儿里养了两条黄狗,那时养狗不像现在城里养狗是为了消遣是宠物,狗吃的饭比人吃的还讲究,每天还要洗澡讲卫生,冬天还要给狗穿上衣服,可享福了,不但不负看家的责任,反而狗的主人还要很辛苦地为狗操劳侍奉它。而那个时候养狗就是为了看家护院,狗食都是人吃剩下的饭菜,狗睡觉的地方在院子里搭个狗窝,窝里铺点草。那时养狗根本谈不上卫生问题,所以狗身上长有寄生虫,如狗虱子(俗称狗巴架子)和狗豆子。狗虱子的模样很怪,身上是浅褐色,大小像绿豆,但是又扁又平,身的四周有小爪子,好像有六七个小爪子,皮很硬,用脚踩它往往踩不死,得用力才能把它踩死。狗身上寄生的狗豆子,大小像豌豆,黑褐色,滴溜溜的圆,没有爪子,这两种虫子专门吸吮狗的血。人们从狗身上揪下一个狗豆子扔到地上,用脚一踩,扑哧一声狗豆子就瘪了,随着滋出一摊血,现在想起来仍然是很恶心的。好像有句俗话“狗豆子光吃不拉,”现在想起来,这狗豆子就是一个小圆球,没有爪子没有肛门,狗豆子光吃不拉,可能是真的。 除了上边的几种虫子外,还有几种就不一一地说了,如钱串子(蜈蚣)蚰蜒、蝎子、土鳖、跳蚤、百灵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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