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元号主人杨福喜 “六材既聚,巧者和之。” ——《考工记·弓人》 午后的斜阳透过小窗轻落在东墙上,挂在墙上的黑色牌匾上书三个金色大字——“聚元号”。十余平方米的小屋是坐东朝西一溜平房中的一间,周围都是楼房,平房显得格格不入。 小屋的主人叫杨福喜,老北京弓箭铺“聚元号”的第十代传人,也是唯一的传人。 这片地方属于北京的CBD,这里的人们留心股票的涨落、更关心时尚和现代科技。传统手工弓箭制作工艺已然传承了上千年,对杨福喜而言,向历史的深处回望,或许能找到更多需要的东西。
刚刚过去的2006年具有别样的意义,这一年,“聚元号弓箭制作技艺”进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作为古老的北京城目前可知的最后一个手工弓箭作坊,三百岁的“聚元号”对明天有了更多的期望。
买卖 杨福喜持着一杆一尺多长的烟袋,吸着烟,看着电视里的郭德纲相声。48岁的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一眼望过去,印象最深的是满脸的络腮胡子和一头乱发,须发皆花白。 年历是那种颇为传统的式样,只有白纸黑字,过去一天撕去一页。今年,杨福喜才撕掉了十几页就获得了十几张弓的订单,这差不多是大半年的活计。“买卖越来越好做,都供不应求了”,杨福喜是一副大嗓门。 2004年起,陆续有媒体报道“聚元号”,知道的人多了,喜欢的就找上门来,那年年底,存了两三年的七八十张弓一下子全卖出去了。 来买弓箭的人国内外都有,买回去大多作为摆设。拿着这传统弓箭去运动的也有,但不多,北京有十几个人去俱乐部射箭。传统弓箭缺少与现代生活更多的对接点,杨福喜心头抹上一丝淡淡的忧愁。加拿大、澳大利亚的买主回国后,会拿着弓箭去猎场打猎,这一点足够让只能对着箭靶过瘾的人们羡慕。 箭壶和弓袋 一张弓五支箭卖三千多元,杨福喜的日子好过了起来。当买主把弓箭取走的时候,他还是觉得缺点什么。买主大多对这传统弓箭的来龙去脉了解甚少。“听老人讲,以前的买主对弓箭都能说出个一二,下订单的时候都能说出来要什么花样的”,杨福喜说,如今他要培养一批懂弓箭的买主,“这是历史给我的任务”。他喜欢“以弓会友”,遇上谈得来的人,“宁愿少卖些钱,也得交上这个朋友”。 大院 倚墙而立的架子上有几张弓,杨福喜拿过来一把。这弓与其他的并无什么区别,弓身舒展匀称,刷成红黄绿三色。只是看上去有些陈旧。 秘密在弓的内侧,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刻着“道光三年毅甫制”几个字。杨福喜说,这张弓是“聚元号”掌柜为纪念弓箭铺成立百年特制。“文革”时,为避风险,杨家人曾把这把弓锯为两段,藏在劈柴垛里。 道光三年即1823年,以此推断,“聚元号”至少有近三百年的历史。清代因以武功定天下,历朝帝王都强调“国语骑射”。“骑射”即骑马射箭,弓箭生产自然极受重视。 杨福喜说,他的爷爷曾对他讲过,弓箭行业是当年随清兵入关进京的,集中在东四弓箭大院。大院内共有近百户人家,占地近万平方米,是皇家特设兵工场。“大院儿分设南、北两个大门,这南大门的第一家就是‘聚元号’。”那里的弓箭铺皆为皇家所有,不得外卖。 明代《天工开物》(清刻本)中所绘试弓情形 鼎盛时期的弓箭大院计有40多家作坊,300名工匠从事弓箭制作,每月产量达500张以上。除补充八旗兵丁的武器装备外,主要供应皇朝贵族的狩猎玩乐之用。 风云流转,清末,弓箭为洋枪洋炮所取代,皇家弓箭工场渐沦为民间作坊。此时执掌“聚元号”的是被同行称为小王的第七代店主。小王无心经营弓箭铺,杨福喜的爷爷杨瑞林用40块大洋将铺子买下,成了“聚元号”第八代店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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