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是北京的传统建筑格局,宽敞的院子里放着金鱼缸,植着石榴树,夏季院里搭上天棚乘凉。正如北京谚语形容北京人住四合院的情趣是“天棚、鱼缸、石榴树、肥狗、胖丫头”,体现了四合院生活恬静、悠闲,充满了浓浓亲情,但是也有它的诸多不便。 清末,在西式建筑和西方生活方式的影响下,四合院式的住宅也出现了变化。最初是社会上层人士追求时尚,在传统的四合院或花园内修建西式建筑。光绪末年,肃亲王府的一个大院内,就建有法式二层小楼,作为会客厅。院子内也没有按四合院的格局漫上地砖,而是植上了草坪、鲜花、树木。肃亲王是晚清最早拥有这种西式客厅的显贵。以后其他王公大臣也竞相效仿。这一建筑格局,既保留了府邸的庄重气派,又有西式楼房的舒适与时尚。二十世纪以后开始有人修建西式住宅。在府右街太仆寺街里面的罗贤胡同,由一个军阀盖起了一所西式小洋楼,外面是西式城堡似的高墙、大铁门,院落里一片桃林环绕着一栋二层洋楼,一通到底的落地窗,洁白的窗纱在窗前摇曳,别有情趣。 更多的人是在原有的四合院基础上加以改造,使其更合理、更舒适。最简单的改造是窗户。传统的窗户多为木制小方格窗,京人称之为纱屉子。按季节主妇们在纱屉子上糊纸或冷布。玻璃传入北京后,不少人家改嵌玻璃,使室内阳光更充足,显得屋里更敞亮。最早使用玻璃的记载是在道光年间,《都门杂咏》记述了富贵人家窗户上镶嵌玻璃:“不待揭廉知客至,疏窗嵌得是玻璃。”清末玻璃使用的就比较广泛了,普通人家也都镶嵌上了大小不等的玻璃。咸丰年间的《燕台竹枝词》形容普通人家在窗户上装嵌玻璃是“明如冰鉴薄如蝉,圭自为方璧自圆。驹隙透来尘不到,家家争费一文钱。”还有一些人家学习西方的习惯,在厕所里装上抽水马桶,既干净又舒服。铺地的方砖夏天泛潮,有的人家抹上水泥。顶棚上常常寄居虫子,跑老鼠掉土,赶上下雨顶棚塌陷,十分令人苦恼,有些人家挑掉顶棚抹上灰顶,这样一改造,居住的环境就更惬意了。 还有一些人在四合院基础上进行大的改造。如大门的位置不再拘泥于传统的东南角位置,而以合理为准。院落里除十字砖引路外,便是金丝草草坪,绿油油的十分喜人,这便是标准的外国风格了。院子里的东、西、南、北房都是一色的立式西式玻璃长窗,使阳光更充分地洒进屋里。室内布置也是中西合璧:地板、护墙板、全部水汀(暖气)以及设备齐全考究的卫生间。还有一种是外表看上去是西洋式建筑,而内中还保留了一些四合院的风格和形式。如邓云乡先生小时候曾住过的一所大宅院,大门采用两层西式大门,前院和二院都是大片的花木林带,这便是西式庭院的风格。正院是一个大的四合院,但这四合院又是洋味的,正方形的院子,四周房子由宽大的长廊连在一起,廊柱都是方形的外国样,窗户是嵌在磨砖墙上的长方形框子,拉上拉下的外国式玻璃长窗。除主院外,里面是一进一进的由偏院、跨院、后院等各个小四合院、小三合院组成的多个院落。它们既保留着四合院的传统风格与内涵,又吸取了欧式建筑方便宜人之处。 总之,古老的四合院在融入了新的元素后,向着更适于居住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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