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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街头感觉“我”

2002-12-1 11:00| 发布者: 程家明

  在北京的街头,感觉万千。这里只谈对“我”的感觉。
  所谓在北京街头感觉“我”,就是在北京街头在脑里出现的关于自我的意念。
  我现在南方工作,在人生旅途上却断续多次、持续多年走在北京的街头。
  最早走在北京街头,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文革”。那是狂热的年代,激情的岁月。我和我的同学们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激动和幸福的暖流涌向全身。我完全被融入在长安街上成千上万欢呼雀跃的人流中。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只知道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可是,与“红卫兵”相反的“我”,总是顽强地涌现。什么“我”?要吃的“我”,要穿的“我”。因为正在成长的我们,需要营养;可是,食品短缺,饥饿总是与“红卫兵”的感觉死死纠缠,挥之不去。北京的冬天天寒地冻,寒风刺骨,从南方到北京的我们只能穿着单薄的衣裤在寒风中颤栗。需要御寒的衣物和鞋帽不仅无钱可买,而且有钱也买不到,因为要有被称为“工业券”的票证。“红卫兵”的感觉,不能替代追求自我温饱的感觉。而顽强不断地涌现出来的这种自我,又被“狠斗私字一闪念”的斗私批修的革命打了下去。我们回到了家乡,“红卫兵”的感觉在胸中澎湃,但因不能解决温饱而让我感到虚幻;而追求温饱的感觉却那么具体实在。这个真实的我,在北京街头是感觉不到的。
  第二次走在北京的街头,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时间持续了几年。这几年是在大学校园里度过的。沐浴改革开放的春潮,那个真实的“我”溢满心头。我唱着“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的校园歌曲,实现自我成才的梦想。那追求自我饥饿满足的感觉,随着农村改革呼唤出的粮食和农副产品而能得到实现,那追求御寒的衣物鞋帽,也因工业的发展而能得到满足。各种票证也相继退出了舞台。富裕、成才、成功的观念,让自我有了真实、充实、自由和发展的感觉。当然,这种对“我”的感觉,有时也有偏颇,但是,基本的方向还是正确的。那方向的前方,与国家富裕和民族振兴是统一的。
  最近几年,我常来北京。走在北京街头,突然找不到“我”的感觉了。路边高楼鳞次栉比,让我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立交桥纵横交错,让我不知如何行走,有点找不到“北”了。可同时,我又处处感到真实的自己。在综合国力提高的进程中,随着祖国国际地位的提高而有了一种自己在世界上腰杆挺得更直的感觉;在经济的繁荣中,我个人的生活也达到了小康;在社会进步中自我也提升了思想境界。我在北京街头找不到的自我,却在为祖国腾飞的自豪中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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