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桥梁津渡牌楼

    所谓桥梁津渡，即指桥梁和码头。桥梁津渡牌楼亦可细分为桥梁牌楼与津渡牌楼。桥梁牌楼，即在桥的一端或两端建造牌楼；津渡牌楼即在码头上或渡口处建造牌楼。这类牌楼不仅是桥梁、码头、渡口的标志，而且为这些地方增添了艺术价值，使其更加壮观。

颐和园石舫北侧荇桥牌楼


 
　　濠濮涧汉白玉石牌楼 
 
 

　　北海永安桥积翠牌楼


　　琼华岛西侧码头牌楼　　

    桥梁牌楼

    全北京城最大的桥梁牌楼，当属前门外的五牌楼。有人会认为五牌楼是前门大街的标志性建筑，应属于街道坊巷牌楼一类。但这是它在近几十年的作用。其实起初它是因桥而建的。清人吴长元著《宸垣识略》中载：“正阳桥在正阳门（即前门）外，跨城河为石梁（即石桥）三（‘三’，指桥梁数量，即三座并排的石桥。）；其南绰楔五楹，甚壮丽。金书正阳桥清汉字。”又可见余棨昌先生成书于1941年的《故都变迁记略》载：“正阳桥在正阳门外，跨护城河为石梁三。其南为牌楼五楹，甚壮丽。榜曰正阳桥。”可见，这座牌楼的正确称呼为“正阳桥牌楼”或“正阳桥坊”。因宽（绰）为五个间量（五门），故又简称为五牌楼。而不是榜曰“正阳门大街”或“前门大街”。这座建于明代的六柱五门五楼冲天式以汉白玉夹柱石为底座的木制大牌楼是正阳桥的附属建筑，是装饰“正阳桥”的，是“正阳桥”的标志。不仅牌楼壮观，同时也使得三座并列的大石桥（“石梁三”即三座石桥）更为壮观。前门外形成热闹的商业街后，五牌楼才自然而然地又成为前门大街的标志。可以称为“一肩双任”。

    全北京最小的桥梁牌楼，莫过于颐和园中苏州街上的那座“小香洲”牌楼，只是二柱一门，间量很窄，且“楼”的结构非常简单。当然，它是随着重建苏州街而建的了，工艺不敢恭维。真正称得上小巧精致的桥梁牌楼的，应该是颐和园中谐趣园里的那座“知鱼桥”汉白玉石小牌楼和北海公园中位于濠濮涧曲桥北端的那座汉白玉石小牌楼。二者虽然都是二柱一门一楼，但是顶楼脊檐斗拱雕工之精湛，承载文化底蕴之丰厚，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两座石牌楼虽然造型仿佛是“一奶同胞”，但是也不尽相同。濠濮涧石牌楼有联无诗，且无“榜曰”。南向额横书镌刻着“山色波光相罨画”；北向为“汀兰岸芷吐芳馨”。这正是一副对联。二石柱南北两侧也分别镌刻着楹联。石柱南侧联为“日永亭台爽且静，雨余花木秀而鲜”。石柱北侧联为“蘅皋蔚雨生机满”，“松嶂横云画意迎”。游人观景读联，置身于诗情画意之中，谐趣园知鱼桥牌楼上有乾隆皇帝御笔“知鱼桥”三字，既镌刻有诗，也镌刻有联。而且，以乾隆帝的御制诗居多。

    北京现存的桥梁牌楼也大多在颐和园与北海公园内。

    颐和园内，石舫北边有一座荇桥。此桥为建有重檐长方形亭子的亭桥。东西两端各有一座四柱三门三楼冲天式下有汉白玉夹柱石底座的木牌楼，东牌楼两额分别题“蔚翠”“霏香”。西牌楼两额分别题：“烟嶼（即屿）”、“云岩”。北宫门里苏州桥南端有一座四柱三门七楼不出头式下有汉白玉夹柱石木牌楼。北额题：“慈福”，南额题：“慧因”，称为“慈福牌楼”。因其紧傍苏州桥而应有桥梁牌楼的名分。实际上当初是属于寺庙牌楼的。君不见，从此牌楼向上行有一处大平台，这里原来是一组大佛殿，叫“须弥灵境”。高台阶下原来有东、西、北三座牌楼，据《日下旧闻考》载：东牌楼两额分别为：“梅林”、“莲界”。西牌楼两额分别为：“梵天”、“宝地”，北牌楼即现“慈福牌楼”。英法联军侵入北京时疯狂地焚烧抢掠圆明园、颐和园等皇家园林，此三座牌楼也未能幸免于难。现有的“慈福牌楼”是于上世纪80年代初按原样在原址上重建的。因“须弥灵境”没有了，又紧傍苏州桥头，本人故斗胆地将它归了桥梁牌楼类。但它的历史不能忘记。还有一组牌楼也必须提到。就是十七孔桥西端的那个三座同为四柱三门三楼冲天式下有汉白玉夹柱石底座的木牌楼。这三座牌楼可谓身兼三职。即桥梁牌楼、津渡牌楼、寺庙牌楼。理由是：东有十七孔桥，算是桥梁标志，南是一处码头，又算是津渡的标志，北靠龙王庙（广润祠），当然也装饰了寺庙，是地道的“三位一体”了。东牌楼两额分别为：“凌霄”、“暎（同映）日”，西牌楼两额分别为：“绮霞”、“镜月”，南牌楼两额分别为“澄霁”，“虹彩”。

    北海公园里的桥梁牌楼以南门内永安桥（亦称永安寺桥，旧称太液桥、积翠堆云桥）南端的“积翠”牌楼和北端的“堆云”牌楼最为有名。两座牌楼均是四柱三门三楼不出头式下有汉白玉夹柱石底座的木牌楼。与众不同的是，牌楼下各有一对石狮子雄踞于牌楼外侧，从而使这两座牌楼分外显得雄伟壮观。园东门（陟山门）内陟山门桥西端半月城前，有座四柱三门三楼不出头式下有汉白玉夹柱石的大木牌楼，名为“陟山门桥牌楼”。此牌楼造型奇特之处在于没有可供题字的额心，即无“榜”，因而也就没有“榜曰”了，而是在门楣与顶楼之间有上下几排窗格式雕饰，所以，显得格外伟岸、脱俗。

    当然，50岁以上的老北京还不会忘记北海大桥东西两端的那两座同为四柱三门三楼不出头式下有汉白玉夹柱石底座的木牌楼，即：榜曰“金鳌”（西牌楼）与“玉蝀”（东牌楼）牌楼。因而，在早先北海大桥曾经叫过：“玉蝀桥”、“金鳌玉蝀桥”。此桥在明清两代属皇家禁苑内的桥梁，民国以后成为东西通衢大道。上世纪50年代中期扩展马路，桥面降低高度、展宽，这两座牌楼被拆除。

    津渡牌楼

    现存最大的津渡牌楼，本人以为当属颐和园昆明湖北岸那处全园最大的御用码头上的牌楼了。码头规模大，所以牌楼的规格也大，为四柱三门七楼不出头式下有汉白玉夹柱石底座的木牌楼，呈南北向，与排云门相对。南额题“星拱瑶枢”，北额题“云辉玉宇”。彩绘精致，显得金碧辉煌，宏伟壮丽。在此摄影留念者络绎不绝。由此沿湖东行，至湖东北隅，乐寿堂南殿“水木自亲”南门外也有一座码头，是全园最小的码头。因而，码头上的牌楼也最小，只有二柱一门，且现已无“楼”，只有一道拱形的金属门楣。但是，下边也有汉白玉夹柱石底座。可谓中西结合造型独特。“水木自亲”殿现为颐和园历史图片展室。在展品里有一帧清末民初的照片上就有这一景观。看来此津渡牌楼也有些年头了。“铜牛”码头处东侧的那座牌楼算是介乎于二者之间了，是一座四柱三门三楼冲天式下有汉白玉夹柱石底座的木牌楼，呈东西向，西朝昆明湖，东对新辟的一座园门。两侧额题分别是“延旭”与“舒云”。

    北海公园内的码头也不少，但是作为装饰性建筑的津渡牌楼现存只有一处。即，琼华岛西侧小玉带桥迤北小码头上的那两座小牌楼。尽管也都是四柱三门三楼不出头式下有汉白玉夹柱石底座，然而，整体规格都小多了。而且，都是只有额心而无题字，中间门较大，两侧门狭窄，真正成装饰性建筑了，比微型牌楼也大不了多少。不过，中间的门还可以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