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戏一场别致的清唱会

2002-12-1 12:00| 发布者: 翟鸿起

    1958年末，市总工会在虎坊桥北京市工人俱乐部剧场，举办了一场慰问全市工会系统各区俱乐部文艺活动积极分子晚会。晚会节目除了演两部未上映的影片外，还邀请了京剧界名家清唱助兴。当时放映的两部新影片的片名已记不起来了，可是那几位京剧名家的串唱和清唱，至今40余年过去了，晚会现场仍历历在目，余音不绝于耳。
    晚会没有准时开始，市总工会在前门饭店请出场的演员小酌，所以稍推迟了一点时间。
    晚会开始了。第一场由马长礼唱的单弦岔曲《风雨归舟》。报幕人报出节目和演员，台下轰的一声，可能是惊奇的缘故吧！只见这位杨派老生演员弹着八角鼓神情自若，弦师奏起岔曲过门，台下一阵掌声。
    “解职入深山，隐云峰，受享清闲……”台下骤起震耳掌声。马长礼唱的岔曲韵味醇厚，自与京剧基础有关，一般的单弦爱好者是无法比的。看来马长礼爱单弦，是用过相当功夫的。专业曲艺演员听了也伸大拇指。
    第二场是程派青衣李世济唱越剧《情探》选段。李世济曾在上海某医科大学读书，生在上海，唱的越剧自是江浙之音，味道满好的。听得出她又是越剧爱好者，虽然她说是学唱，但那哀怨深沉的曲调，足以使人泪下。
    第三场是中国京剧院的净角演员娄振奎唱本工，在新排的现代京剧《白毛女》中他饰虎子。站岗放哨的几句流水，畅快嘹亮，有别于裘味。娄振奎是票友下海，京剧院“三奎”（另两位是王泉奎、赵文奎）之一，他那高亢响亮的嗓门，虽不是声震屋瓦，也足以使戏迷们听着过瘾，耳目一新。
    此时后台人声嘈杂，只见裘盛戎老板撩开边幕往台下看了看，台下有人发现便鼓起掌来。笔者坐第三排靠北的通道边座位上，看得很清楚。
    第四场由张君秋清唱《四郎探母》选段，琴师也操起琴来定弦。张君秋站在话筒前，清了清嗓音，然后双手抱拳说：“实在对不起大家，刚才在桌上多喝了一口，真的满足不了大家的盛情，赶明儿我一定补上。”大家鼓掌表示理解。
    压轴是侯喜瑞老先生的清唱，报幕人报出由马连良先生司鼓，裘盛戎先生大锣，张君秋先生操琴，台下轰地一下炸啦！只见裘盛戎搀着侯老先生走上台来。这位66岁年迈的京剧净行名宿，真叫精神。场面起导板，台下有一部分人鼓掌，这可是从来没有的，有给琴师鼓掌的，那是杨宝忠给杨宝森伴奏，专门有人听胡琴的。这里锣鼓起导板是给打鼓的、打大锣的特殊人物鼓掌。侯老唱“导板”：“昔日有个王莽臣-----”韵味奇特，独有的侯派味。台下有人高声喊好。接着大锣起“长锤”，人们看鼓师，听大锣，又是一阵掌声。张君秋的胡琴起流水，掌声压倒琴音。侯老开唱：“起下了谋朝篡位的心，私造九龙冠一顶，要夺大明锦龙廷……”场内静得出奇。侯老唱罢，全场鼎沸，马、裘、张三位走到侯老跟前，站在两旁，台下有人站起身来热烈鼓掌。
    电影开演了，场内静不下来，十多分钟后，人们才不议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