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李自华 北京党史研究室 那时候,北平的物价如脱缰之马,疯狂上涨,似乎没有个尽头。北平市民买不起粮,烧不起煤,在饥寒交迫中濒临生活的绝境。北平的民生呈现出凋敝的景象,末世的征兆尽显无余。 1948年改用金圆券后,北平电力公司的一般工人日薪为0.5至1.7元,电车工人月工资还不到30元,但1948年11月的面粉已经涨至金圆券1.67元一斤,一个月的工资只够买11斤面粉!老百姓唱道:“金圆券、法币票,工资发给一大抱,一斤粮食买不到,饿得肚子咕咕叫。” 那些生活在社会下层的老百姓生活就更苦了。门头沟煤矿工人薄德禄回忆说:“国民党统治时期工作劳累,一个班要16到20个小时,家庭人口多,不得不这样干。物价上涨,每天挣钱买不到一斤白薯。就是买点白薯,也要跑到七八里外的三家店,还得叫老太太去,青年人去怕被抓去当壮丁。有的工人没有饭吃,买一两炸丸子,多加些盐吃,饿了多喝水可以充饥。那时工人有五头:铺的破席头,枕的破砖头,盖的麻袋头,露着脚指头,看着掌柜吃馒头。”
民不聊生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党政军官员在各地的接收过程中,巧夺豪取、贪污舞弊成风,百姓们怨声载道。北京成为最典型的例子。当时先后到北京接收的国民党军政机关有42个之多。由于接收指令不明确,政策失当;约束与监督机制不健全,造成纪律废弛;仅11战区长官部就强占了北京的167处房产。这些行径严重丧失了民心,老百姓失望地说: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这给国民党埋下了失败的定时炸弹。 面对飞涨的物价,就连一些社会名流也承受不了。齐白石老人说:“那时,‘法币’几乎成了废纸,一个烧饼,卖几十万元,一个最次的小面包,卖二十万元,吃一顿饭馆,总得千万元以上,真是骇人听闻。接着改换了‘金圆券’,一圆折合‘法币’三百万元,刚出现时,好像重病的人,缓过一口气,但一眨眼间,物价的涨风,一日千变,比‘法币’更是有加无已。囤积倒把的人,街头巷尾,触目皆是。我画画耗费了不少心血,但有时一张画还买不到几个烧饼。” 与粮价迅猛上涨一样,煤价也上涨得很快,煤的供应也出现了紧张局面,甚至出现了煤荒现象,很多煤铺无煤可卖,基本处于歇业状态。1946年冬,以一个三四口的家庭来估算,每天至少需要30斤煤球做饭取暖。以每十斤500元的价格计算,每个月就要花费将近4.5万元。而当时普通公教人员月收入为8万至10万元,这样仅买煤一项就得用去工资的一大半。1947年初,每百斤煤球的价格是4100元,到了1948年初时,达到了惊人的6.4万元。有些黑心的煤商采取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坑害市民,比如为了增加煤的重量,在100斤煤块中要掺20斤石头,在100斤煤球中至少要掺40斤黄土,以此来牟取暴利。 买不起粮、烧不起煤的老百姓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线上。据统计,仅在抗战胜利后一年中,北平就有6500多人饿死或冻死,有时候一个晚上在街头就会冻死好几十人。很多贫苦的市民不堪生活的重负,被迫选择自杀来解脱自己。当时报纸上经常可以见到诸如“怎么活呀!”“除了自杀还有别的路可走吗?”“生活不下去了,自杀!自杀!”等大字标题。 北平民生的日渐凋敝,完全是一个没落时代的衰败景象。在1947年除夕那天,大街上冷冷清清,往日里厂甸是人山人海,叫卖叫买声不绝于耳,如今那些做生意的小贩们不断地招揽路边的行人,但是前来问津的人没有几个。原本热闹的游艺场所也是门可罗雀,以往小孩过新年时都要穿上新衣服,如今连顿饱饭都顾不上,就更别谈什么新衣服了,连门口必贴的新年对联也比以往少了许多,年夜里爆竹声稀稀拉拉,全然没有了过年的气氛。只有那鹅毛般的大雪,依旧能映衬这萧瑟大街上的年夜。 这一切悲惨景象,正是这个万恶社会行将崩溃的前兆。老百姓对反动政府充满了绝望,诅咒它早一点灭亡,同时也热切渴望光明的早日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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