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的四合院,实际上是个大杂院,六七户人家,五行八作干什么的都有,日子过得很是和谐快乐——你在工厂,给我家孩子做个铁环,孩子就在环中推出了快乐;我是木匠,给你家孩子做个木头手枪,你家孩子就多了威武愉悦…… 下雪了,下了一场大雪。让古朴的四合院变成了一片洁白,且充满了诗意。不用喊,不用叫,大家不约而同地从各屋出来,你拿着扫把,他拿着铁锹,我拿着簸箕出来扫雪。“你好!”“您辛苦了!”一声声问候,温暖着人心。在欢声笑语中,院子很快就打扫干净了,雪也被堆在了一起。如果雪不停,过一会儿又会有人出来打扫。雪让人们露出了和善的本性,拉近了人与人的关系。 我们这些小一点的孩子,起的比较晚,大人们扫雪已快完了。当我揉着眼睛走出屋门时,洁白的雪刺得我睁不开眼。但我也没有忘记随手抓起一团雪,在手中攥成一个雪球,像个猎人一样,随时准备向猎物发起攻击。正好小伙伴也出门儿向我走来。“着标!”随着声音,雪球就在小伙伴身上开了花。小伙伴不躲不闪,两步蹿到我跟前,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把雪球塞进了我的脖子。雪水,顺着脖子马上流入了我的前胸。“侵略,这就是侵略的下场!”冰凉的雪,让我们没了睡意,拉起了手,又去追寻别的猎物。 稍大一点的孩子,他们可来劲儿了,把大人推在一起的雪堆,踩实加大,滚上一个雪球,安在上面成了脑袋。有人从家里拿来两个煤球做眼睛,找来一根辣椒做鼻子,捡一个冻西红柿当嘴巴。用一个搪瓷盆做帽子,找一块破布装围脖,把一个烂扫把插在旁边,一个活灵活现的雪人就做成了。大家围在一起那个乐呀蹦呀,就连过往的大人们,望着怪模怪样的雪人儿,也指指点点露出了微笑。 堆完雪人,孩子们开始捉麻雀:找一个筛子,在一个宽敞的地方,用一根小棍支起来,上面压上一块石头,用根绳拴在支筛子的棍上,在筛子底下撒些谷物,在远远的僻静处静静地等待麻雀来吃食。麻雀很精明,但雪天无处寻食,就会飞到四合院里寻找食物,可也容易落入孩子们的陷阱。 再大的年轻人,雪天和雪地是他们展现才华抒发豪情壮志的时光,望着远方的漫天飞雪,双手叉腰:“雪压冬云白絮风,万花纷谢一时稀……”有的还在雪地上写下自己的心声。记得当年五叔就在五婶家门口的一个破桌子上,在雪中写下:“东霞,爱你!”就这几个潇洒、有力、流畅的字迹,赢得了五婶的芳心和她们家人的赞许。半年后,成了名副其实的五婶。 日月如梭,又下雪了,可我早已搬出了四合院,过着衣食不愁的日子。不知怎的,总是回想四合院的时光,回忆那里的欢乐,那里的人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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