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地区的出现应该远溯到七百年前的元代。 元至元八年(1271年)十一月,忽必烈正式将国号改为“大元”,至元九年(1272年)正式将都城命名为“大都”。 “岁在丁卯,以正月丁未之吉,始城大都”。 至元四年(1267年)正月开始破土动工。大都城的设计是按照我国春秋时期编写成书的《周礼·考工记》中所记“左祖右社,面朝后市”的原则而设计的。《元史·地理志》载:大都“城方六十里,十一门”。城为南北长的矩形状,它的南墙在今西长安街偏南,北墙在今德胜门外土城遗址一线。现在的小月河就是在原大都北护城河旧迹的河道上疏通修成的。城周实测长二万八千六百米。不仅如此,按照中国古代建设都城的规则,除左祖右社外,都城的四郊还要建立祭天、地、日、月的四个坛。天坛在南郊,地坛在北郊,日坛在东郊,月坛在西郊。“古者祈天于圜丘,祭地于方丘。圜丘者,南郊地上之丘,丘圜而高,以象天地;方丘者,北郊泽中之丘,丘方而下,以象地也……此古之制也。”(《日下旧闻》卷十六,“城市”七,南城上。)“世祖中统十二年,于丽正门东南七里建祭台,设昊天上帝、皇地祗位,自是国有大典礼皆即南郊告谢。成宗即位,始为坛于都城南七里。自世祖混一六合,至文宗,凡七世,而南郊亲祀之礼始克举焉。”(《元史·祭祀志》)按元史记载,元之郊坛在丽正门东南七里,其地当在今永定门外。也就是说,元帝建坛郊祀之处,当在今天的天桥地区之南。 今天的天桥正是元代帝王郊祭必经过的地方。“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夏四月壬寅,始为坛于城南七里。甲辰,遣司徒兀都带率百官为大行皇帝请谥南郊,为告天请谥之始。大德六年春三月庚戌,合祭昊天上帝、皇地祗,五方帝于南郊,遣左丞相哈喇孙摄事,为摄祀天地之始。”(《元史·志六》) 据史料记载,天桥地区在元、明及清前期是一片水域沼泽地带。清人震钧在其著作《天咫偶闻》中说:“先农坛之西,野水弥漫,荻花萧瑟。四时一致,如在江湖,过之者辄生遐思。”(第157页)“野凫潭,在先农坛西。积水瀰然,与东城鱼藻池等。其北为龙泉寺,又称龙树院。有龙爪槐一株,院以此名,久枯,僧人补种一小株。”(第158页)“正阳门外东偏有古三里河一道,东有南泉寺,西有玉泉庵,至今基下俱有泉脉。由三里河绕出慈源寺、八里庄、五箕花园一带,直抵张家湾、烟墩港,地势低下,故道俱存,冬夏水脉不竭。现今天坛北芦苇园、草场九条巷,其地下者俱河身也。”(吴长元《宸垣识略》第165-166页)“野凫潭在祈谷潭西北,积水十余顷,四时不竭,每旦有野凫游泳其间,因名之。查慎行诗:潭潭积潦浸城隈,不长菰蒲长水菭。我梦江湖归未得,野凫何事却飞来?”(吴长元《宸垣识略》第209页) 震钧、吴长元所记的天桥一带野水沼泽乃是清代的情形,可以想见在元、明时期,此地的水势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东西相连的茫茫水势,恰恰横穿了帝都的中轴线,不仅妨碍了庶民的南北通行,而且阻隔了封建帝王赴南郊祭天之坛的道路,故此修建一座石桥,为天子祭天必过之桥,故名之曰“天桥”。 公元1368年9月12日,明军攻入元大都,元顺帝北逃,元朝灭亡。明军攻占元大都后,将城垣和大多数宫殿拆毁。明迁都北京后在元大都的废墟上,重新营建北京城。为了防御北逃的元蒙势力的南侵,拆掉北城垣,向南移五里,另筑新的北城垣。新北城垣西段从新开道街北端起,穿过昔日积水潭最狭窄的地方,转向西南,到安民厂西北角止,成一斜角,把积水潭的西端一部分隔在城外。北城墙东西长一千八百九十丈,高三丈五尺五,宽五丈,是明代北京城的北界。北城墙上仍然只设两门,重新命名,东为安定门,西为德胜门。 东西城是在元代旧土墙的基础上用砖包砌。东城垣长一千七百八十六丈九尺三寸,西城垣长一千五百六十四丈三尺二寸,高均为三丈有余,上宽五丈。南城垣是将原大都土垣向南移二华里多(一说向南移一华里许),长一千二百九十五丈九尺三寸,高三丈五尺,上宽二丈,也用砖包砌。城周长四十华里,四面共设九门。南面三门:正南为正阳门(元丽正门以南),东为崇文门(元文明门以南),西为宣武门(元顺城门以南)。东面二门:由北往南依次是东直门(即元代崇仁门)、朝阳门(即元代齐化门)。西面二门:由北向南依次为西直门(即元代和义门),阜成门(即元代平则门)。 明嘉靖年间,又增修了环抱南郊的外城,后人将早先修筑的城称为内城。所以修筑外城之后,原来处于元大都的天桥地区就被包在城里了。 原计划外城要包围内城四周,周长一百二十多里。因政府当时财力不支,人力不足而减修,只修了环抱南郊,包括东南角和西南角的外城,全长二十八里。外城南墙长二千四百五十四丈四尺四寸,东墙长一千零八十五丈一尺,西墙长一千零九十三丈二尺。城墙高二丈,垛口四尺,基厚二丈,顶收一丈四尺。外城共八门:南面三门:正中为永定门,东为左安门,西为右安门。东面一门为广渠门。东北隅一门为东便门。西面一门为广安门,西北隅一门为西便门。整个城市呈现出一个“凸”字形的轮廓。 明代的北京城是四重城,由内到外为紫禁城、皇城、内城、外城。自明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闰七月,下诏营建北京宫殿城池,到永乐十八年(公元1420年)宫阙告成,前后延续达十五年之久。 在修建北京城的同时,还在南郊兴建了天坛和山川坛(先农坛)。天坛和山川坛的建成,使得从正阳门向南有一条笔直大道穿过东西并列的天坛和山川坛之间,天桥即成为南北交通要道。 早在元代,天桥一带就已成为文人雅士、迁客骚人游玩赏观的地方,这里是大都城南郊外,地僻人稀,但处处野水汪然碧绿,垂柳丝丝摇曳,宛如江南水乡。夏秋之时,每有画舫游人或饮酒赋诗,或品茗赏荷,其站立船头四处观望,临风而立,其意气洋洋,足见各尽其乐。元人所写的《天桥词》中,描绘了当时的天桥景象。 可以肯定,天桥历元、明、清,直至民国年间,数百年来,经过无数次修葺加固,已不会是当初的风貌。天桥一带各朝代也是有变化的。明代,南城因地势洼下而多处积水成塘,水塘多了就顺明沟流入护城河。虎坊桥南部清代叫下洼子的水塘就是这样一个水塘。水塘的水从先农坛北墙外明沟向东流,后在天坛北墙外汇入金鱼池,再由金鱼池向东流,在天坛东北角折向南,注入南护城河,龙须沟就是这条排水沟。下洼子的西南方尚有大、小川淀,所以说天桥地区当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水乡泽国。 那么天桥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呢? 我们知道,正阳门外是条通天大道,为通行方便,在大道与排水沟交叉处修建了一座石桥。有皇上的时候,每年冬至、正月上辛日及孟夏,皇帝和大臣们要到天体祭天、祈谷、祈雨,大队人马从此经过,因是天子祭天必经之桥,故名之曰天桥。 天桥的准确位置,在今天的天体路西口、天桥南大街北口、前门大街南口的四条交通要道的汇合处。天桥南大街即天桥大街,因在当年的石桥之南,所以叫天桥南大街。 据有关方面的资料记载,桥长约8米,宽约5米,石桥有三梁四栏,汉白玉雕成,东西两侧各5根栏柱,柱顶雕成莲花骨朵形,桥孔券洞上中心部位各雕有螭头(古代传说中没有角的龙)以镇水。桥面用石板铺就,石板纵横相接处嵌有 形铁锭以连接石板,起加固作用。石桥两边各搭一木板平桥,中间的石桥只有皇帝可以走,其他人走木桥。中间的石桥平时用木栏封挡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据崔金生《“天桥”的桥》文中说: “因为石桥位于前门与永定门之间,是明、清两朝的皇帝去天坛祭天途经的御道。御道上的这座桥,供皇上使用,皇帝又称天子,因此人们称作天桥,也俗称龙鼻子,因称前门为龙头,桥两边的河沟为龙须沟。 据老人讲,当年站在桥北往南看,看不见永定门,在桥南往北看不见前门,前门楼子九丈九,是当时最高的建筑,可见石桥的高大雄伟。 据记载,远在元朝后期,桥附近就出现了饮食业和经营旧货的市场,明朝后期逐渐成为热闹的场所。清封建王朝和民初每逢杀了犯人后,将人头挂在桥头的杆子上来示众。据老人讲,被杀的犯人中,如有阔人,镶有金牙,晚间就有穷汉爬在杆上,用手伸在人口中,掰去金牙,以取黄金。” 天桥又是如何消失的呢? 天桥的消失已有些年头儿了。《北京市宣武区地名志》中说:“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整修正阳门至永定门的马路,将这条路上原来铺的石条一律拆去,改建成碎石子的马路,天桥也改建成矮矮的石桥。1929年,因有轨电车行驶不便,就将天桥的桥身修平,但两旁仍有石栏杆。1934年展宽正阳门至永定门的马路,就将天桥两旁的石栏杆全部拆除。天桥的桥址不复存在,而天桥作为一个地名,一直保留下来。”(见《北京市宣武区地名志》第283页) 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天桥图志》一书中的内容并没有局限于天桥南大街的一条街道。因为老北京天桥地区并不限于此,它应该向街道两侧再延伸一部分。西边延伸到南北纬路、香厂路、北京友谊医院、永安路、先农坛东坛根儿、北坛根儿一带。今天的永安路东段过去是天桥的西龙须沟所在地,清末民初时称“西沟旁”,后来西龙须沟改为暗沟,上面形成大街。旧时天桥的鸟市、茶馆、小饭铺分布南北两侧。东边延伸到今崇文区的山涧口、金鱼池、精忠庙、东晓市、红桥往南的龙须沟、药王庙也应是老天桥的范围。天桥地区的北界是以珠市口东西大街为界限的。南界到外城的护城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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