洹河、殷墟、袁宅及其他

    正在北京电视台影视频道播出的23集电视剧《家在洹上》即将收尾。剧拍得如何，不作评论，但洹上故事确实惊心动魄。作为故乡，笔者不由想借此扯点剧外相关话题，以做热心观众茶余谈资。

    洹，即洹河、洹水，看地图，它自西发源于豫北林县（今林州），经安阳，东至内黄县入卫河，全长不过百十公里。旧时，洹河从安阳县城的北关流过，距城仅数里，当地俗呼之为安阳河。解放后，随着城市建设的发展，城北一带变成安阳市的市区（如同今朝阳区变成北京市的城区），该段洹水便变成了“城中河”，经过绿化美化、精心治理，如今是一个不错的风景区。该处河上原有一座古桥，由于多年泥沙淤积，河床垫高，古桥渐渐被埋没。后来建新桥时，旧桥未拆，新桥骑旧桥而过，河水退降或干涸时，旧桥会露出桥面和部分桥体，这不失为保护文物的一招儿。著名的安阳桥即指此。电视剧主要反映的是围绕占有和保护司母戊鼎展开的一场特殊争斗。因人皆知司母戊鼎出土于安阳旧城西北约两公里处洹河岸边的小屯村一带。约公元前14世纪，商盘庚迁都于此，称北蒙，亦称“殷”，史称“殷商”，至商纣亡国，历270余年。周灭商后，该都城逐渐荒芜，故后称“殷墟”。殷墟遗址以小屯为中心、包括洹河两岸约24平方公里的面积。大量出土文物中以青铜器和甲骨文最为驰名，司母戊鼎则是青铜器的顶尖代表作。但解放后在距殷墟不远处修建安阳机场时，又发现一处城廓、宫殿遗址，经过断断续续的发掘，有人推断这儿有可能是殷都王宫的真正所在，而原小屯殷墟只是当时王族祭祀和墓葬的场所。但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的考证。

    说到洹河，人们还很容易想到当了83天“皇帝”的袁世凯。袁世凯原籍河南项城，靠天津小站练兵、出卖维新派、残杀义和团发迹。1908年被清廷罢黜，令其“回籍养疴”。但他并未回到位于河南中部周口地区的项城，而是选定了安阳（时称彰德府），北关洹河北岸的洹上村。据袁世凯的后人回忆，袁世凯在洹上村的住宅原是天津一大户人家的别墅，经过修缮扩建，整个宅院由多个四合院、群房和一个偌大花园组成。花园内引洹河水，开凿了一个大水池，成为袁经常静坐垂钓的地方。以往的一些史料中常有袁“洹上垂钓”或“漳河垂钓”的记述，有人还把“洹水”、“漳河”混为一谈，其实都有不确之处。特别是漳河，作为河北河南两省的分界河，距袁宅及安阳城尚有二三十里之遥。有史以来，漳河还被当地人称为“野河”、“害河”，即遇有暴雨，便水流湍急，泛滥成灾，战国时魏国邺（今分属河南安阳和河北临漳县）令西门豹就曾有过破除“河伯娶妇”的迷信、开渠治漳的举措；笔者小时候也亲见亲闻过漳河雨季发洪水时的可怕情景。而遇到经年干旱无雨，漳河又时常成为旱河，见底断流，沙石一片。所以，论路程，视河况，当年袁世凯即使去漳河钓过鱼，也不会经常。而那张大家熟知的斯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静坐垂钓的照片，有可能是在家门口的洹上，也有可能就在宅院内的花园里，似与漳河无涉。袁世凯死后，葬于洹上村北一里许，茔墓占地两百余亩，耗资巨大，陵园内雕刻成群，林荫茂密，十分气派。该墓亦称袁林，已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