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同志:北京晚报《胡同记忆》版3月17日刊发的李滨声先生写的旧刑部街的文章和贺海先生写的邱祖胡同的文章,让我倍感亲切,因为我也曾在那里住过近六年,直到拆迁才搬走,童年点点滴滴的回忆,仿佛又让我回到了从前。于是,也把我在卧佛寺街小学读书时的往事“追忆”成文。由于西单地区曾是我青少年时期——家、学校和工作的地方,感情颇深,所以越写越长……盼望得到您的批评和指正。 15路公共汽车民族宫站的位置,五十多年前曾经是我们家院子;那些跑来跑去的汽车,正好轧在我的床上呢! 1949年底,父亲到位于王府井的铁道部卫生局工作了,1950年1月我们全家也从江苏迁到了北京,住进了邱祖胡同13号。邱祖胡同北面就是卧佛寺街,父亲给我们联系到卧佛寺街小学读书,当时我9岁插班读四年级,每天我和姐姐从报子街和邱祖胡同中间的闹市口穿行去上学,印象很深的是闹市口两边摆满了卖零食的小摊,最难忘的是酸甜可口的酸枣面,二百元(相当于现在的两分钱)给一大坨,放在报纸上,边走边舔,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 卧佛寺街小学早已不存在了,可我一直有个谜解不开:学校里是否有一尊长耳过肩的大卧佛?去问姐姐,她也回忆不起来。两年前,偶然在报上看到一篇文章写复兴门时提到附近的卧佛寺,说是“解放后附近居民的第一次会议,就在这座庙里开的。当时佛殿完好,但不见什么卧佛,当时这个庙里是卧佛寺街小学……”我还曾在一个旧纸箱里找到过上小学时自己写的两篇作文,虽有些稚嫩,但却道出了当年学校的历史,那是用毛笔竖行写的:“我们学校在卧佛寺街十八号,那里离复兴门很近,风景也很好,我们还有一个分校,是在一个非常僻静的胡同里——柳树井……”还有一篇是1951年写的:“十月二十七日是我们学校建立十周年的纪念日,就在那一天,我们开了一个运动会,在开始的时候,由五、六年级做运动员代表队,走得非常整齐,真像将要出发的小战士,走到院子当中就停下来,接着就唱国歌,完了就是主席和来宾讲话,讲完话运动员代表队退场,这时节目就开始了,里面最好的是二年级的舞蹈,和三、四年级的组字,运动节目里有:五十米赛跑,寻物赛跑,三足赛跑,跳远、跳绳、三百米接力等,一直到五点多才散会。”原来我们学校1941年底就成立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学,竟有如此丰富的运动比赛项目! 从邱祖胡同我家经报子街到最繁华的西单,也就五分多钟的路,但我印象里,小学两年半时间里竟然很少去过,连我到北京第一天见到的花团锦簇的西单牌楼,在这期间被拆掉也不知道。因为那时大人们太忙了,无暇带我们去逛街,新中国刚刚成立,百废待兴,人们正鼓足干劲、热火朝天地建设自己的国家呢!当时我母亲已二十九岁了,仍不愿再当家庭妇女,于是瞒了年龄,上了卫生专科学校。我所有的心思当时都放在学说普通话上,因为我有口音,曾遭到同学的哄笑,吓得足有一个月不敢开口,所以我特别感谢我的班主任老师。当年,除了自己小小年纪懂得了要强,更是由于班主任管济华老师的温柔、耐心和体贴,让我有了信心,功课也逐渐追了上来,后两个学期还得了奖状,虽然是用朴素的毛边纸刻印的,却宝贝似地珍藏至今。 卧佛寺街东边的旧刑部街,母亲曾在那里的铁道部卫生学校念书,后来父亲也调到那里教书,写这篇文章之前我曾给93岁的父亲打电话询问情况,他说学校就在奉天会馆旁边,还听说王光美就在这条街上出生、长大。 随着汽车多起来,旧刑部街、报子街、邱祖胡同越来越拥挤,还曾实行过单行道制。在旧刑部街机动车只能自西向东行驶,而报子街、邱祖胡同是由东向西行驶。有两次丧事我印象很深,一是中央领导人任弼时的灵车就是自东向西从我家门口经过,他的遗像高高挂在车的前面,后面的小汽车、吉普车连绵不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第二次是著名演员、电影局领导陈波儿的灵车通过,像上一次一样轰动。 1955年,为拓宽西长安街,这两条街的4条胡同,运作了大约一两年,全部拆迁。一次参加母校实验中学校庆回来,在民族宫对面等15路汽车,我开玩笑地和同学说,五十多年前这汽车站曾经是我们家院子;那些跑来跑去的汽车,正好轧在我的床上呢!大家都笑起来,是啊,如今这里变成举世闻名的十里长街,当年我们也算贡献了一份力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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