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冰洋汽水与橘子汁

    现在的商场超市中，过去北京人常吃的义利维生素面包、果子面包等都还有，而常喝的“北冰洋”汽水，还有橘子汁，却是有些年见不到了。

    其实就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很多人家还有“北冰洋”的玻璃瓶，就像现在换啤酒一样，喝完后就去再换几瓶。那时大概也有“山寨”版的“北冰洋”汽水，于是玻璃瓶上一般都有北冰洋三个凸出的字。所以去换瓶买汽水的时候要每每检查一下瓶子，一定要有字的，要不再去换时不给换。十几年前的夏天能时不常地喝上北冰洋汽水，在我们看来已经是相当奢侈的生活了，因为30多年前，一到夏天北京的工厂都生产汽水，妈有时也会用装液体葡萄糖的玻璃瓶灌上一瓶带回家，我们就觉得很好喝，但终归还是没有“北冰洋”的味道好，可那时一毛五分钱一小瓶的北冰洋汽水，其价值恐怕比现在餐馆里售卖的鲜榨汁只高不低。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某一年的某一天，在东郊化工厂上班的二舅爷进城来看他的姐姐，就是我的姥姥。他带着还是小孩的我出去玩儿，其实也就是到住家附近的西单转转。那是夏天，但天气阴沉，不时还掉下几个小雨点。走到西单十字路口的西南角，那里有家食品店。进去后他问我想要什么，货架上的糖果和点心没引起我的兴趣，我早就看中了“北冰洋”另一种红汽水，因为没有喝过。此前大人们认为黄汽水（橙子汽水）好喝，只给我买过黄汽水，可看着红汽水，我总想着是什么味儿。舅姥爷满足了我的要求，给我买了一瓶。我很难说出是什么味道，现在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做的，或是杨梅，或是草莓？那时北京市面上一般没有这些水果。想着不能浪费，尽管天凉我还是使劲喝完。喝完后回家，一向脾胃不和的我肚子不舒服，姥姥和妈还怪二舅爷为何不顾天凉就买给我，他说我张嘴没要别的，就要了这汽水。

    除了“北冰洋”汽水外，那时的北京还有一种饮料，就是浓缩橘子汁，忘记了是什么牌子，反正当时就这一种玻璃瓶的，好像是北京第一食品厂生产的，家里也不总是有。上中学后才来北京的我家先生也爱上了玻璃瓶装的浓缩橘子汁。我俩交流时他说他1984年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当时一个月工资是46元，也不舍得常买，只是感冒了才买上一瓶喝。那时没有花样繁多的各类保健品，要是去探望病人，买上一瓶橘子汁也是首选之一。

    记得也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我已经是小学生了。当时橘子汁是不能随时想喝就喝的，每天父母就让喝一杯。从小就爱吃甜食和零食的我，有天喝了一杯，实在忍不住“馋虫”，还想喝第二杯，而且还想喝浓点的，又怕爸妈发现我喝的速度太快了说我。于是想出一个主意蒙混过关，就是往橘子汁瓶里再倒进点水，这样好像没减少多少。好在橘子汁还“真争气”，没有发生变质（当时可没有冰箱冷藏）。忙了一天后下班回家的父母，也不会仔细看橘子汁的颜色是否浅了，品品味道是否淡了，家里是不可能同时有两瓶可以用来比对的。

    如今，市场上的饮料已经很多很丰富，各种品牌的100%的橙汁买回来，我家先生却很少喝，他说那不是“橘子汁”。他说的“橘子汁”也包含“北冰洋”的橙汽水。我也知道那不是“橘子汁”，却忘记了从何时起橘子汁和“北冰洋”汽水都淡出了市场。前几年人们热衷喝统一的“鲜橙多”，我也喝过，好像找回一点“北冰洋”汽水的感觉，但毕竟不一样。最近终于在超市里见到了久违的“北冰洋”双棒雪糕，看来“北冰洋”这个北京“老字号”中的“小字号”还在，有着众多北京人美好记忆味道的“北冰洋”汽水，还有“橘子汁”是不是也该“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