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起:大女儿韩秀融、韩子栋、小女儿韩曙光、夫人王玉玲、儿子韩抗美 看到贵报2009年8月18日李滨声写的《西绒线胡同,有一家“华子良”的小书店》后,感触很深,因为这一天正好是我父亲韩子栋100岁的生日。父亲韩子栋生于1909年,我们家历来把1947年8月18日,他从白公馆越狱的日子作为他的生日来过的。父亲在监狱被关了整整14年,他是惟一从军统戒备森严的白公馆集中营中成功越狱的人。请编辑代我们向李滨声同志表示衷心的感谢! 此外,作为韩子栋的长女和女婿,对该文我们还有一些补充。 李滨声先生写的那家“华子良”的小书店位于西绒线胡同西口,书店的名字叫春秋书店,这也是我党北京特科的秘密工作地点。父亲韩子栋是“九·一八”事变以后开始来春秋书店工作的,直到被捕,他在那里工作约3年时间。春秋书店是一个二层小楼,楼下除卖公开发行的书籍外,也秘密出售被国民党禁止的进步书刊,楼上则是特科情报人员的秘密工作点。北京特科是1931年4月由中央特科情报科长陈赓奉周恩来之命来北京建立的,直属中央特科,由周恩来领导。其核心成员有吴成方、肖明、周怡。 对此事父亲韩子栋也有记述。他越狱回到解放区后,于1948年1月23日在中央组织部所写的材料(已收入贵州省息烽集中营革命历史纪念馆内部出版的《在军统秘密监狱十四年》一书)中写过:“九·一八”事变后,我在中国大学读书,兼管春秋书店。我在春秋书店经常翻印“左倾”读物,如《左派幼稚病》、《国家与革命》、《世界史纲》等。我当时希望出一本又浅近又完整的经济学著作,经周义(怡)的介绍,武老先生(吴成方)给我一部莫斯科中山大学油印中文本——拉比多所著《政治经济学》,教(叫)我出版。因此,与周、武的来往渐多,我记得有一次周义(怡)拿了一份《红军告农民书》,教(叫)我想法印五千份,我毫没迟疑,欣然应允。周笑谓:“你不怕吗?”我说:“有什么可怕的。”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春,经周义(怡)的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武先生(吴成方)派我打入蓝衣社内部工作,直接受武指挥,禁止我和(左倾)色彩重的人物多往来,教(叫)在外表上成为落位、“右倾”的反动人物。这一点我始终没有做好。 父亲韩子栋在山东同乡孔福民等的介绍下加入了蓝衣社(复兴社),并在其中“组织建立情报网,出色地完成了我党交给的任务”。后因叛徒出卖而被捕,先后被关押在北平、南京、湖北汉口、湖南益阳、贵州息烽和重庆的渣滓洞、白公馆等秘密监狱。被捕后的父亲尽管遭到了敌人的严刑拷打,甚至在受刑时连牙齿也被打掉了,但他拒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而特务机关又没有掌握到他的任何现行罪证,所以一直把他作为“严重违纪人员”对待,还被派去做杂役,有比其他犯人更多的活动空间。 在息烽监狱关押时,父亲与四川省委书记罗世文关在一个牢房,因此经过深谈,接通了党的关系,在建立了秘密党支部后,父亲利用各种机会查看地形,冒着风雨不停地在监狱的院子里跑步增强体力。罗世文牺牲后,狱中党支部要求父亲抓住机会跑出去。1947年8月18日,他终于成功出逃,用了45天的时间,步行上千里,从重庆走回山东解放区。他的妻子王玉玲在阳谷老家带着女儿苦苦等他14年,团聚后也一直从事家务劳动,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他。父亲韩子栋育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长女韩秀融一直到14岁都没有见过爸爸,直到爸爸回来后才上学。大学毕业后,她成为一名工程师,现已退休;儿子韩抗美一直在贵阳轴承厂工作,是一名普通工人;小女儿韩曙光在“文革”时曾插队下乡,后回城上学,现为贵州省人民医院副主任医师。 1992年5月19日,父亲韩子栋因病医治无效,在贵阳逝世,终年84岁。1989年参加中国大学的聚会,他是从贵阳而不是从四川到北京来的。 韩子栋的女儿 韩秀融 女婿 周 鸿 2009年8月19日 韩子栋原名韩国桢,山东省阳谷人,1932年在北京中国大学读书时参加革命,1933年元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位于西绒线胡同西口的春秋书店,曾是他最初投身革命并坚定了革命信仰的地方。1934年11月韩子栋被捕时,年仅25岁,1948年8月18日逃出魔窟,他已39岁,在这段人生最美好的岁月中,韩子栋用执著的“信仰”,在深牢大狱中书写出一段名垂青史的传奇。 《红岩》出版于1960年,作者罗广斌、杨益言都是重庆中美合作所集中营的幸存者。在狱中,他们亲历了黎明前血与火的考验,目睹了许多革命志士为革命牺牲的壮烈场面,因此长篇小说《红岩》中的人物,很多都有“原型”。 上世纪六十年代,在描写革命先烈的小说中,《红岩》可谓是影响最大的一部作品,北京甚至还出现了一条以这部小说名字命名的胡同——这就是位于朝阳门南小街东面、大方家胡同与南竹杆胡同之间,并与这两条胡同平行的红岩胡同。 红岩胡同不长,呈东西走向,东接东水井胡同,西至西水井胡同,原名叫真武庙胡同。据说胡同内最早曾有一座真武庙,胡同遂以庙得名,但因当时北京有十多条叫真武庙的胡同,而且,《红岩》正“热”,这条胡同于是更名为红岩胡同。 红岩胡同与相邻的大方家胡同、芳嘉园胡同、南水关胡同和东、西水井胡同等一起,于2001年开始危改拆迁,新楼拔地而起,成为一片新的住宅小区。现在的红岩胡同仅剩下不足二三十米、路北单号的两个院落,但门牌号尚在。看着“红岩胡同17号”和“红岩胡同甲19号”那历经岁月沧桑的红色门牌,许云峰、江姐、华子良等仁人志士顽强不屈的形象,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 其实,何止是《红岩》中的英烈,共和国的奠基者,哪个没有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传奇故事?从西绒线胡同的春秋书店到红岩胡同的变迁,见证的不仅是新中国的来之不易,还有共和国60年前行的足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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