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轴线”上的两个“足球场”
景山资料照片 校园里踢足球,地儿小,有时间限制。胡同里踢,一丫子开出去不小心可能砸了谁家的窗玻璃。离我家近,且能“撒了欢儿”踢球的地方,有这样两块球场。 “大狮子”球场原为演武场 这是后门桥北边、帽儿胡同西口的一处地方。这里最显眼的是一座大衙门,高大的房架,朱漆的门扉,其内是巍巍的大堂,以及长排的东西厢房。门口的上马石,特别是一对大石狮子是我幼年时经常“摸爬滚打”的地方。衙门的东边,连着一个大操场,绝不比正式的足球场小。操场的北端有座老旧的方台,有时,晚上挂上块大白布就能放露天电影,附近百姓都来看。这个大操场就是我们的足球场!那对大石狮子是这块地界的标志,远近百姓以“大狮子”称之。“到‘大狮子’踢一场!”伙伴们的一声招呼会引来大家“噢”“噢”的欢呼声。 我在这儿踢球真可谓“不计其数”了。放学以后,两个书包分开一搁,迈步量出中间的距离——这就是最权威的“球门”。没带书包,场边上捡两块砖头来代替,也行。因为场地并不甚平,所以球员们摔倒时双手、胳膊、膝盖“挂彩”是家常便饭,每每都有“泪洒沙场”者。暮色四合,谁的奶奶,谁的妈妈……从不远处的家里找来,朝着如在浓雾中跑动着的小小人影呼喊着名字,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战场…… 啊,我这个不知跌过多少跟头的球场! “少年宫”球场曾是太监菜地 1956年,在景山公园后墙的西北角处打开一座大门,门旁红墙上挂了一块白底黑字的长牌子:北京市少年宫。进大门往里走,东部是一大片黄瓦红墙花窗红柱的宫殿,那是少年宫的各个“活动室”。大红门内一面影壁的后边,即少年宫的西部是个运动场。运动场的主体为足球场。南北方向遥遥相对地立着两座球门,球门后还张着球网,这叫“大场”。东西方向上,每半个足球场的场地也面对面摆着两座球门,显得简陋些,身后没有球网,这叫“小场”。场地的质量是“大狮子”没法比的,黄土地,碾得平平的,隔三差五要洒水,保持合适的干湿度,绝不让它暴土攘场。那年头足球真是热啊!愣是常出现这样的“赛况”:“大场”上踢“11人制”的,两块“小场”上各踢“7人制”或“5人制”的,整个足球场上一时间三四十人同时“招呼”,但竟能相安无事,各追各的球,各进各的门,各计各的输赢! 我至今铭记着那一晚的事情:下午“府学胡同小学”和“东黄城根小学”的一场比赛踢完,小哥儿几个实在是累惨了,到球场边对着自来水管“咕咚咚”灌了个“水饱”,再回到球场中就剩下喘气的劲儿了。于是,大家索性就地一躺,或仰或侧,不大工夫竟先后睡着了。也亏了是早秋天气,黄土地晒了一天太阳,就好似农家烧热了的炕头,我们都睡得好香甜!待到满天星斗时,少年宫各个“班”都下了课要“净宫”了,我们这一彪人马才让值班人员发现,在夜色中被一个个叫起来…… 啊,我这个当过热炕头的球场! 多少年后,我才获知:所谓“大狮子”,俗唤“北衙门”,原来是清代“步军统领衙门”的所在地,我们拼命的那个球场,就是操练兵马的演武场。而“北京市少年宫”呢,是原来的“寿皇殿”建筑群。景山公园寿皇殿曾是清代皇廷敬奉列祖列宗神位的地方,我们的足球场则是清宫太监的菜地。几乎是在我们“疯魔”足球的同时,庄则栋正在大教室里练乒乓球,王明明正在配殿中学国画呢…… ——几天前,怀着对故地深深的眷恋,我又去探访了“大狮子”和“少年宫”。“大狮子”多少年前就消失了,衙署旧址今为“中国国家话剧院”的大楼,原演武场上从南往北排列着五座红砖居民楼,是“帽儿胡同45号”。那对曾被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摩挲得油光锃亮的大石狮子总不会蒸发吧?我在旧址上寻觅良久,最后终于在一处楼角看到了它们的踪影。“少年宫”门口的景山后街已难有昔日的静谧,送孩子上各种“班”的车把这里挤成堵点,只是不知道这些孩子中,还有没有当年我们那样的足球少年? 在中轴线上探访,我忽然想起正北方向——中轴线北延伸线上的鸟巢,今年8月,意大利足球超级杯决赛将在这里举行。面对我国足球境况的不振,我更加怀念起自己少年时代的足球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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