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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渊潭野趣

2002-12-1 12:00| 发布者: 罗进步

    樱棠春晓,望着玉渊潭的美丽樱花,感受春的气息。沉浸在花海中,徜徉在人群中,我总爱寻找记忆中的乐土,回味在玉渊潭亲近大自然的快乐。

    难忘初游

    1959年我考入四中,妈妈给我买了张汽车月票,我便迫不及待地求堂兄带我去游耳闻多年、神往多年的玉渊潭。

    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广阔的湖面翠绿中微微泛蓝,波光粼粼。几只白色水鸟在悠然游荡嬉戏,不时拍拍双翅飞起来,翱翔几圈,又轻盈地滑翔降落。近岸是茂密的芦苇丛,翠绿挺拔,随风摇荡,还不时传出几声清脆的鸟叫声,令人神往。岸边的杨柳,婀娜多姿,细长的枝条像仙女的长发垂入碧水中。起伏的土坡,被生机勃勃的绿草铺上了毛毯,无数野花在竞相开放。

    踩着松软如糕的斜坡,我们蹲在水边。湖水像玻璃一样清澈,阳光直透湖底。平缓细腻的淤泥上,长满各种水草,有细长叶的,有扁平叶的,绿油油夹杂些紫色,全都指向水面,随波摇曳,就像一片茂密的树林。无数小鱼像飞翔在林间的鸟儿,成群结队地往来穿梭在水草间,忽聚忽散,忽东忽西。我们的到来,惊得鱼儿欻地散去,不见踪影。

    堂兄找来一根树杈,拴上带来的丝线,又在小小的钓鱼钩上挂个小面团,轻轻垂入水中。眼看着,一条、两条、三条……,无数小鱼被香喷喷的面团吸引过来,团团围着转。有胆大者还一次一次触碰鱼饵。我屏气凝神,像在看电影。终于,一条最馋的鱼儿吞下了面团。堂兄轻轻一甩,一道银光出水。我欢呼着,双手捧住小鱼,仔细端详:小鱼张着嘴,眨巴着眼睛,扁长的身条上,两侧各有一道长长的红线。堂兄告诉我,这是玉泉山水系特有的“麦穗儿”鱼。

    在芦苇稀疏处,被水浪抚平的湖底,有一道道浅浅的泥沟,蜿蜒开去,纵横交织。仔细看去,沟槽的端点立着一只河蚌。它先将肥壮的肉足插入前方泥中,再用力收缩,就拉动身体向前运动了,身后也就留下了这一道沟。忽然,身边平静的湖底泛起一小团“烟雾”,定睛看去,是只小王八。

    芦荡探秘

    中学时代的我们,充满好奇。有一次到玉渊潭特地租了条小船,划进那平日里可望而不可即的芦苇荡。当桨使不上时,就脱下长裤,扒去鞋子,下水去推船。长长的苇叶扫过胳膊火辣辣地疼,泥里的苇锥也常常扎到脚板……,顾不上这些了,终于闯进了一个新奇的天地。

    苇丛中夹杂生长着细长的水葱、三角叶的茨菰、带尖壳的鸡头米、撑着小伞的三棱草,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植物,相互纠结,蓬勃向上。细碎的浮萍把剩余的水面严严实实地遮盖,还顶着一朵朵金黄色的小花。满身翠绿,背上长着几道黑纹的小青蛙,鼓着大眼盯着来客。

    颀长的菖蒲,顽强地与芦苇争夺阳光,还举起一枝枝毛茸茸的蒲棒,像在示威。平日只在串街卖莲蓬、荷叶的小贩车上,见过这稀罕物,要好几分钱一枝。可眼前不远处,就有好几枝在等我去采。我贪婪地蹚水过去,折下一枝,摇晃着让堂兄看。他把手指竖在嘴上,示意我别出声。我顺他的目光看去,几步之外,一只满身灰色花斑的水鸟正趴在苇丛中。

    脚下常常踩到圆圆的东西,摸上来,原来是肥硕的田螺,还有椭圆的河蚌。慌张的小鱼不时地撞到脚上,痒痒的。圆棍似的泥鳅,口边长着几根胡须,用手去抓,一下从手指缝中就溜掉了。

    还船的时候到了,我们恋恋不舍地原路返回。船上载着一堆田螺,几枝蒲棒。临上岸时,才发现我的鞋不知何时丢了一只。

    未解之谜

    几十年来,我无数次去玉渊潭游玩,有几个谜团至今没解开。

    早春时节,玉渊潭东湖会有很多很多蝌蚪。在靠岸边两三米的水中,一团一团的,挤得密密麻麻,随手一捞,便捞上来一捧。它们不像儿时从“卖小金鱼儿的”鱼盆中买到的“蛤蟆骨朵”,又小又黑,能长成小青蛙,而是像杏仁那么大,也有点发黄。堂兄告诉我,它们长大变成癞蛤蟆。我一想,这么多的蝌蚪都长大后,那不得漫山遍野都爬满了癞蛤蟆,可是在玉渊潭,能看到一些漂亮的青蛙,却从来没看到什么癞蛤蟆。我至今不知道,这么多的蝌蚪是从哪儿来,又去了哪儿?

    早年的玉渊潭,东西两湖间,是一道土堤,坑坑洼洼,野树杂草丛生。下大雨时,湖水会漫过堤面,留下一汪汪水泡子。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草丛中有个水泡子,方圆只有一丈多。沿着坑边,一群密密麻麻的河虾浮在水面上,摩肩接踵,顺着一个方向游动。我蹲下身,双手撑开大手绢,一捞就是满满一兜。才出水的虾米,个个淡青色,半透明,在手中活蹦乱跳。水泡中的虾群毫不畏惧,仍是前赴后继。再一捞,又是满满一兜。我惊呆了,也记不清当时捞了多少次,只记得,浩浩荡荡的虾军依旧勇往直前,也不见减少。

    公园南门内,昆玉河下游有一水电站。有一次回家我下到坡底沿电站流出的河水走,看见近岸的一处平坦的河底冒着一股泉水,特别清净,细沙上下翻滚,像开了锅,与周围河水大不一样。我正嫌盛满小鱼的瓶中水浑了,就将水倒出,再舀进那泉水。没想到,鱼儿一条条全翻白漂了起来,我心中这份懊悔,最后只好怅然地将瓶中鱼全倒入河里。没想到,“死了”的小鱼进入河水后,一条条先后正过身来,又晃晃悠悠地游走了。疑惑中,我把手探进泉眼,凉得我一激灵。原来,小鱼是被这泉水冻昏了,被放进河水后,缓过身子,又都活了。我想,在北京平原地区,从来没见过这么清、这么凉的泉水。河底这股冷泉从何而来,至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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