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化音是老北京方言中的一大特色。比如“水儿”和水,“门道儿”和“门道”,“吃儿”和“吃”,“白面儿”和“白面”,“老家儿”和“老家”……虽然只有一个“儿”字之差,意思却相去甚远。老北京儿化音的“门道儿”多了去啦!特别是口语中,若把前门说成前门儿,简直就是“大谬特谬”“谬以千里”了。因为前门是指正阳门,而“前门儿”则只是特指一栋楼或是一座房子的“正门儿”而已。 所谓儿化音实际上是普通话和某些汉语方言中的一种语音现象,亦即后缀“儿”字不自成音节,而同前一字合成一个音节,使前一字的主要元音起卷舌作用,韵母发生音变,成为卷舌韵母,也叫儿化韵。北京话里的韵母,儿化后共产生26个儿化韵。 老北京具有儿化韵的词儿,大多具有形象生动、言简意赅、亲切自然且朗朗上口的京味特色,但啥时能用?啥时不能用?大致可归结为如下几条儿。 ▲用于地名儿时,大地方不能用,小地方可以用。 比如:前门、地安门、崇文门、西直门、朝阳门、宣武门等,不能用儿化韵;而像铁门胡同、黄化门大街、三眼井胡同、三里屯大街、大栅栏等,就要叫成“铁门儿”、“黄化门儿”、“三眼井儿”、“三里屯儿”、“大栅栏儿”……还有诸如安儿胡同、鸦儿胡同、茶儿胡同等原本就带个“儿”字的地名,在发音时其“儿”字并不自成音节,而是与前面的音节合在一起,分别读成“ānr胡同”、“yār胡同”和“chár胡同”。此外,用于具体地界儿时一般也用儿化韵。如路边儿、河边儿、河沿儿、井沿儿。 ▲用于时间的表达时,年、月、日等大的时间段儿不能用,小的特指的时间可以用。 如前儿、昨儿、今儿、明儿、后儿……例如:“我们昨儿一大早儿出发,到今儿晌午刚走了一半儿的路,估计得后儿晚半晌儿才能赶到。”这段话中的“儿”字,都是“天”字之意。 ▲用于身体的部位时,有些可用有些不宜用。 如脑瓜儿、手腕儿、脚丫儿……例如,形容某人跑路很辛苦:“腿儿都跑断了!”再如,歇后语形容某人口才好:“茶壶坏了——就剩下嘴儿了!”但同样是“腿”和“嘴”或人身体上的器官,下面的情况坚决不能儿化:胳膊拧不过大腿、丑恶嘴脸、老掉牙、一个巴掌拍不响…… ▲用于某种物品时,儿化韵一般指“小”的东西。 人们吃的东西如:饭粒儿、豆角儿、土豆儿、杏儿、桃儿、枣儿、花卷儿、香瓜儿……但西瓜、冬瓜、黄瓜、馒头、米饭不能加儿化韵,例如:“这个小孩儿吃米饭可利索了,一个饭粒儿不掉。吃水果儿更麻利,吃完香瓜儿吃西瓜。”人们用的东西也可举出很多,如:小车儿、手套儿、煤铲儿、脸盆儿、锅盖儿、擀面棍儿……但“大件”东西,如汽车、棉袄、饭锅、铁桶、水缸等不能用儿化韵。树木花草等植物同样有的能用,有的不可以用,如银杏儿、刺儿梅、叶儿菊、玫瑰花儿等可以加“儿”音,但“花天酒地”、“花言巧语”之“花”,并无花朵之意,因此不可加“儿”。此外,指人“小”时,加“儿”音还含有可爱之意。比如:“这孩子像个小大人儿”即是指小孩儿很懂事。但“小大人儿”不是“大人”。 ▲用于区别不同的事物时,是否用儿化韵意思大不相同。 在北京,如果有人请你买瓶“水儿”,你于是买了瓶矿泉水,这便是猴吃麻花儿——满拧啦! 这里的“水儿”并非指“水”,而是饮料,但凡有点味道不是纯“水”的饮料,都可以统称为“水儿”。与此相近的还有“吃儿”和“吃”,这里的“吃儿”泛指能吃的东西,动词“吃”加了个“儿”字,就变成了名词。再比如:“白面儿”和“白面”、“门道儿”和“门道”、“老家儿”和“老家”等等,简简单单一个“儿”字,却可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白面”是指面粉,“白面儿”则指海洛因;“门道”特指院门下的一块地界儿,亦即门洞儿;“门道儿”则是门路、窍门儿的意思,如“这台机器极复杂,门道儿可多了。”“老家”指故乡或原籍,“老家儿”则是尊称父母或家中的长辈…… ▲同样的字,有时能用儿化音,有时不可以用,属于人们约定俗成。 如:一路小跑儿,但跑步之跑不能儿化;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但巅峰之巅不能儿化;麻利儿的是赶快的意思,麻利是利索的意思,麻利之利不能儿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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