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军调失败，美军回国

1947年1月底，杜鲁门总统急召当时在北平的马歇尔将军回国担任国务卿，驻华的美国《时报》周刊摄影师马克·考夫曼嗅到这条消息背后的深意，急忙去协和医院内的一间办公室采访马歇尔将军的助理奥温·吉勒姆中将，在谈到中国局势的走向时，这位曾经率装甲部队逼近柏林的将军忧心忡忡地把目光转向窗外，摄影师也不失时机地按下快门。用现在的眼光来重新解读这张照片，一切都预示着中国的政局将就此发生巨大的变化。美国开始丧失影响力，并黯然退场。

▲马歇尔将军的助理奥温·吉勒姆中将在办公室的最后一刻。

▲撤离前，吉勒姆中将在给手下训话。

抗日战争胜利后，全国人民迫切希望实现和平与民主。中国共产党主张恢复同国民党的谈判，以求举行政治协商会议和成立民主联合政府。1945年8月28日，毛泽东、周恩来在蒋介石代表张治中将军和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等人的陪同下飞抵重庆，与蒋介石谈判。双方于10月10日签订了《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这个被称为“双十协定”的主要内容是：尽快召开由国民党、共产党和民主党派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停止国共两党的军事冲突。但和平之路布满荆棘，国民党根本没有停战的诚意，在美国空军的帮助下，一直在调动军队抢占战略要点，内战一触即发。为防止中国内战的发生，美国总统杜鲁门派出马歇尔将军为特使进行调停。国、共、美三方决定由国共双方各派一名代表会同美国特使组成军事三人小组，共商各项军事问题的解决办法。

军调部的臂章

军调部珐琅小徽章

军调部臂章

    1946年1月10日，国民党代表张群和共产党代表周恩来在《关于停止国内军事冲突的命令和声明》上签字，连同上述停战协议交由国民政府主席颁布。该协议规定，为监督停战命令的执行，由周恩来和张群签署《建立军事调处执行部的协议》，由国、共、美三方各派一名委员，在北平成立军事调处执行部，简称“军调部”。三方中由美方代表担任主席，一切事宜均须三名委员一致通过，三名委员均有否决权，下设38个执行小组，这些小组的任务是分赴各地执行停止内战的任务，禁止双方军队的战斗接触，妥善处理双方军队的相处与整编问题。国民党的代表是国民政府军委调查统计局局长郑介民，中共代表是中央军委副总参谋长叶剑英，美方代表是美国驻华大使馆经济参赞罗伯逊。军调部总部设在协和医院主楼内。协和医院本是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于20世纪20年代建造的大型综合医院，在日本侵华期间，该医院被华北日军司令部改为日军总指挥部办公大楼。日本投降后未及改回医院，由军事调处执行部作为总部办公楼。

驻华美军在收拾物资准备回国。

▲图为位于协和医院的军事调处执行部，两名工人正在往外搬箱子。

    尽管军调部名为维持和平的机构，但中共很快就对美国“拉偏架”的行为感到不满。特别是1946年6月，美国众议院通过对华军事援助法案后，激起毛泽东极大不满。6月22日，他亲自发表声明，怒斥美国自抗战以来就一直在帮助国民党、封锁共产党，如今更以驻军和枪炮来支持国民党发动大规模内战。毛泽东公开宣布：“坚决反对美国政府继续以出售、交换、租借、赠送或让渡等方式将军火交给中国的国民党独裁政府，坚决反对美国派遣军事使团来华，并坚决要求美国立即停止与收回对华的一切所谓军事援助，和立即撤回在华的美国军队。”

经常接待美国人的义和兴古玩商店。老板知道美国人要打道回府，马上抛出8折促销广告。

促销广告果然吸引了许多美国主妇的眼球。

临走前给经常光顾的店家老板拍张照留念。

快走了，得赶紧带点古玩回去。精明的古玩贩子也借此机会推销自己的商品。

美国驻华人员和家属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国。

吉勒姆中将一家也收拾好了

虽然美国政府的使命失败，但是驻华美军和家属们听到就要回国的消息还是十分开心。他们与中国管家相处融洽，临走时管家为他们燃放鞭炮送行。

    中国战事不可避免，美国国内抽身事外的呼声也日益高涨。1947年1月，美国决定终止军调部的工作，驻扎在秦皇岛和塘沽的海军陆战队，也黯然离开。

撤出北平的美军列队走进位于前门的火车站。

▲美军进入北平东站准备乘车前往天津登船回国。国民党军乐团在火车站为美军送行。

虽然美国政府任务失败，但是就要回国，美国士兵非常开心。他们向火车站边站立的北京市民竖起大拇指。当时美国士兵中流行的中国话是“顶好”。

国民党军乐团打着送别的牌子为美军送行。

要回家了，“顶好”。

火车开动，美国兵们打扑克消磨时间。

家属和孩子们望着车窗外。

美军乘车到天津，然后乘船回国。

登船回国了。

本文原载于《北京日报》201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