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桥 老北京的记忆

    说起北京的天桥，其知名度大概足以和北京的各大旅游景点相媲美。虽然现在的天桥早已经是名存实亡，但是人们心中还是有一个天桥，那就是当初张恨水、林白水、老舍等人笔下的老天桥，乃至于有一次几个外地来京的游客，还在向我打听，天桥表演杂技的场子在哪里。我告诉他们，他们打听的事情，在1954年以后就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想看杂技，还有个演出剧场，原名万胜剧场，可是一直也没有演出。

北京民俗的代表场所

    为什么人们对老天桥如此情深意重？那是因为只有天桥才最能代表老北京最土的民风民俗。

    永乐皇帝修建北京，虽然有紫禁城、皇城，内城和外城，但是普通人只要身份够，有钱财，还可以住在内城。顺治爷进了北京，为了防备汉人，就把北京内城划分为八旗精兵的驻扎之地。《光绪顺天府志》说得清楚：“本朝宫禁，皆因前明。而紫禁城以外均为民居。较之明制损三之一。”皇城在京城中，围径三千二百二十五丈九尺四寸，大清门内东南有长安左门，西南有长安右门，东有东安门，西有西安门，中间是承天门（顺之八年改名的天安门），正北是北安门（顺治九年改名地安门）。皇城内及皇城附近为政府办公机关和为皇族服务的机构，比如西苑（北海、中海、南海为主），六部衙门，皇家档案馆皇史宬，皇帝的家庙太庙，皇家祭坛社稷坛，以及各种库房等等，还有些重要王爷的府邸，如睿亲王府、恭亲王府等。一般的亲王也不能住在皇城。《日下旧闻考》中记载：顺治十四年四月，内三院复宗人府疏中说，皇城是皇帝的住所，如果诸王爷在内居住，王爷所属的人员，出入往来，无法加以管理和监督，所以都应该迁居到皇城之外。内城除了王府和中央各衙门以外，就是八旗兵驻地，《宸垣识略》说：“国家定鼎燕京，分列八旗，拱卫皇居。镶黄旗居安定门内，正黄旗居德胜门内，并在北方（作者按：北方属水，黄色属土，土可以制水。下同），正白旗居东直门内，镶白旗居朝阳门内，并在东方（东方属木，白色属金，金可以制木），正红旗居西直门内，镶红旗居阜成门内，并在西方（西方属金，红色属火，火可以制金），正蓝旗居宣武门内，镶蓝旗在崇文门内，并在南方（南方属火，蓝色代替黑色属水，水可以制火）。”每一旗均包括满、蒙、汉三旗，可见京城防卫多么森严。在《京师坊巷志稿》中记载：“雍正三年六月十三日，八旗都统、前锋统领、汉军统领等，议定八旗界址。”以镶黄旗为例，满洲官兵，自古楼东，循大街至经厂，归第一参领下十七佐领居住。自经厂循交道口南，至棉花胡同之东，第二参领下十七佐领居住。南锣鼓巷左右诸胡同，三参领下十八佐领居住。自交道口大街，东循新桥折而南至香儿胡同之东，四参领下十七佐领居住。自香儿胡同之东，南至府学胡同，马将军胡同，环钱局诸小胡同，五参领下十七佐领居住。蒙古官兵，自交道口大街北至安定门，第一参领下十四佐领居住。北锣鼓巷诸小胡同，二参领下十四佐领居住。汉军官兵，自新桥大街北至方家胡同，第一参领下十佐领居住。自方家胡同北至城根，二参领下十一佐领居住。国子监前后，自头条胡同北至萧家胡同，三参领下十一佐领居住。柏林寺钱，自鼓哨胡同至柏林寺，四参领下十一佐领居住。自北小街口东北至城根，五参领下十四佐领居住。其余诸旗官兵各有分配。据说，内城周长40里，皇城周长近二十里，住着如此多的官府衙门和军队，汉人也就只能居住在外城了。比如清后期各省驻京办事处——会馆，绝大多数就都在外城。有资料说，北京会馆491个，356个在宣武区。还有资料说，北京会馆五百多，154个在崇文区。西城只有7处，东城只有9处。外城老百姓最重要的活动场所，清后期就是天桥。所以，代表北京最土的民俗的地方，非天桥莫属。比如行礼，打千问安，女子请蹲安，都是满人的风俗，天桥还是抱拳行礼，三让三揖，女子则是道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