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平谈了许多社会层的材料,这我要感谢报差老吴怂包的绝早,也感谢取稿人老宋取稿的较晚,更应感谢排字房仁兄们给我做插图,一个羊肠子插图确使诸位仁兄费了踟蹰。小北平越写越起劲,大家也都一起喊加油,应当再写一些可以呐喊的文字,但为调和情绪起见,使我再写了厨行 新兴厨子使我不知怎么称谓 厨行本是给人调和五味的使令人,给人民增加了食欲,增加了营养,增加了热力,使人可以为国宣劳,也可以使人作汉奸,厨行大司务本身,是没有什么责任的。北平电台黄念祖台长说,谭故院长组菴,生前极讲究饮馔,有人请客没有他本人的厨司务不成,他的大司务带了一碗清汤,那便是组菴先生兴嗜食之物,没有便不能下箸的。近年北平兴起了许多别致的厨司务,如谭厨(谭家菜),娄厨,如使我不称他们为厨子,我真想不起称他们为什么来。北平大宅门,各有专厨,能迎合主人的脾胃,南菜北菜,烧菜,煨菜,熬菜,炒菜,该甜该咸,该浓,该淡,他们都是知道的,如果来了客人,主妇亲自烧了一个菜,他们也会不经意的,报出是谁做的。大饭庄子,大饭馆子的厨子,他们称为“灶上”,灶上有“灶头”,“二灶”,“看泚火”的分别,谁能做什么拿手菜,不但柜上知道的清清楚楚,食客心中,也是很明白的。更有可纪的,便是北平的“口子厨行”了。 缓急相通贫富可办是老厨行 北平人家现在有了婚丧大事,不是庄子饭店,便是庙宇受弔,更可直接写明“茶点恭候”,这是念头赶的,也怪不了人的吝啬。一起人家,除了弥月、寿日,所谓例事以外,差不多全在家中办事,搭棚悬綵,前三天后五天,靡费真不可以数计了。茶点候客,自然没有那回事,当然要预备席面,近亲知交,羹肴头一天就来吃“落作饭”,俗称“吃油炸”。北平家庭办事,所用的厨行,除极大宅门,可以和饭庄子定席以外,差不多全用口子厨行。口子厨行没有门脸,只在门框上贴一“某某堂某”的红条,人们因亲友介绍,便可以请他们帮忙,他们能替人着想,办事人有多大举动,打算花多少钱,真实的告诉了他们,他们便替你估料。什么“早齐晚不齐”,“前齐后不齐”,拆大改小,给办事人凑合着办,决不会令主人为难。不管包席也好,专拿工钱代主人做也好,除非例定的走私以外,头头脑脑,整碗的合碗菜,也可以给主人剩下。办事主人对于厨行,绝对不能以雇佣态度相对待,应以友谊关系详见,厨行对主人,例出份金,以朋友相遇,主人事后,除向出份金之友谊相谢外,更应预备蒲包茶叶,饽饽,道乏谢其诸事尽心,以后厨行多了一条道路,主人也多了一个缓急相通的朋友,这也可以北平市上颇见古道的营业。北平厨行,可以说不是高等人家的对象,他们厨行主人子弟对于办事主人,可以收半个工钱,但办事主人不以客礼相待,是不合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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