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天桥的“赛活驴”与“大狗熊”

大狗熊“孙宝才”

      今天，咱们介绍两位在上个世纪解放前在天桥撂地演出的著名人物，一位是“赛活驴”关德俊，另一位是“大狗熊”孙宝才。

      先说说“赛活驴”关德俊。上世纪90年代的电视连续剧《天桥梦》里的程天韵，曾与惠珍、玉莲在天桥扮演黑驴卖艺的桥段，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其实电视剧的桥段是有出处的。原来天桥有个叫关德俊的艺人，“赛活驴”就是他的艺名。他和妻子乔金凤在天桥卖艺，为吸引观众，他用竹条编了个驴头架子，糊上黑布，戳两个眼儿，用白粉画出驴鼻子、驴嘴，再缀上一双活动的驴耳朵，在头上这么一戴，嗨！还真像个驴头。他又用黑布，做了一身“驴衣”，他的双臂加上短木棒套在“驴衣”里，便成了四条腿。只见“它”摇头摆尾，撒欢打滚，饮水吃料，活脱脱一只欢势的小黑驴！

　　关德俊最拿手的节目是《新媳妇回娘家》，他妻子乔金凤扮新媳妇。场上只见一匹小黑驴驮着一个红褂、绿裤、牡丹花绣鞋，花枝招展的小媳妇，驴蹄得得地满场绕圈儿，驴头上飘着红绸，脖子上系着小铜铃叮当地响着。新媳妇唱着莲花落，嗓音清脆悦耳。一会儿小黑驴过“桥”，“桥”是三条长板凳、一张长方桌架起的，凳腿底下是三个木碗球。小驴过“桥”如履平地。新媳妇拿着小鞭儿抽小驴的屁股，边上桥边唱：“上得桥来心留神，看到财神和喜神，财神怀抱摇钱树，喜神怀抱聚宝盆。聚宝盆里有金马驹子在，金马驹子上面驮金人，金人手捧八个字：招财进宝日进斗金！”观众非常喜欢看他们的演出。

　　“赛活驴”的艺术在天桥独一份，也是“八大怪”之一，他白天在天桥累了一天，晚上还赶到大栅栏广德楼剧场参加演出《八仙得道》，他扮演张果老骑的神驴，颇受观众欢迎。

　　现在再说说“大狗熊”孙宝才。

　　上世纪90年代，人们还经常在地坛公园的庙会中，看到老艺人孙宝才的“双簧”表演。这使我想起孙宝才昔日在天桥卖艺时的情景。

　　孙宝才艺名大狗熊，上世纪90年代在地坛表演双簧时已经近八十六了。他那时以演“双簧”著名，实际上北京人很少有人听过他的相声。

　　解放前和解放初，孙宝才、高德亮、赵玉贵、小怪物等艺人，在天桥“新民电影院”前边专演相声、双簧、数来宝三种曲艺形式。那里的观众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因为相声等的内容不太干净，所以不卖女票，所以一有女观众，就被演员劝走

　　孙宝才那时主要演“双簧”，偶尔也说相声。解放初期，相声的内容就较为健康了，而且还能生动地反映当时社会的新生活。那次我听孙宝才和高德亮说了一段，内容是一个教书先生只会一本“百家姓”，为了糊口，延长教学时间，在书里加词，所加的词句巧妙地反映了当时的政治、军事、经济、风情等。高德亮坐在钱柜北边的高凳上，孙宝才站在场西边，面对面地说，孙宝才逗哏，高德亮捧哏，因为当时听着新鲜、有趣，虽隔几十年，至今还能背诵。这段子采取接下字手法表现的，有的用尾字的谐音、承上启下，现将孙宝才的词句录下：“赵钱孙李，李宗仁，仁（人）心大假，假意和平，平津解放，放鞭炮，炮打南京，惊天动地，地土改革，革命成功，工人有主，主席姓毛，毛泽东，东方红太阳升，升点气，气死老蒋，蒋沈韩杨，洋钱别卖，卖了犯法，法国铁桥，桥上行人，人人有戏，戏法变碗，碗中有水，水中撒米，米热成粥，周吴郑王。”

　　这段词句，反映了当时艺人的政治热情，及巧妙的艺术表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