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某天深夜睡梦中朋友发来一个链接,北海旁边的北平图书馆旧址修缮工程就要开始了,要持续到2027年,截止到闭馆还有2天开放,于是天亮后赶紧过去看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不久前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在里面工作的老师,这位老师还是一个北海公园和文津街爱好者,曾让我误以为是园林局派驻北海公园扫落叶的。神秘老师告诉我,这个院子以前不让外人进,门口保安守着,只有去古籍馆看书的才可以,但是一般外人不能说的那么周全,所以就被挡在门外。我印象里小时候这里确实也是不让进,后来听说有了国图的卡可以,不过那时我已经出国了,曾经让一个朋友帮我去搜党史里的一本旧书,不知道他是在这里还是白石桥最终完成了我的副本任务。 北平图书馆是北京城里罕见的绿色琉璃瓦的建筑,绿色属木,主生长,对于育人的图书馆,用绿色寄予美好祝愿,也是非常合乎逻辑的。 辛亥革命后,清帝最终退位,1913年3月3日,清廷将三海交给北洋政府,当时的总统府是今天张自忠路的段祺瑞执政府,到了1913年的10月6日,国会选举袁世凯成为第一任大总统,随后袁世凯将总统府从张自忠路搬到了今天北海公园对面的神秘建筑群里。 随后护卫总统的拱卫军进驻三海,当时在北海公园西南方是旧时的御马圈,旁边有羊房。到了1927年,国内国际都发生了许多大事,我们熟悉的四一二,就是这一年,而在布鲁塞尔,更有一次会议而永垂物理学殿堂,那就是爱因斯坦和波尔高手对决的第五次索尔维会议。 这一年,国立京师图书馆呈函张作霖大元帅,请将御马圈和旁边的养蜂(是羊房的谐音)夹道之西的旧操场空地(约26亩)作为京师图书馆建筑用地。张大帅从善如流,从此这里成为图书馆,1928年改名国立北平图书馆。 这座图书馆的设计者是美国工程师莫律兰,所用款项是美国第二次退还的庚子赔款。1931年图书馆新楼落成,收入原来收藏在承德避暑山庄文津阁的《四库全书》,所以图书馆门口的马路也因此改名叫文津街。这座主楼就是今天图书馆的最主要建筑,即为文津楼。 1949年之后图书馆改名北京图书馆,1987年迁至白石桥,并从“北京”改名叫“中国国家”,成为国图,文津街这里的馆舍成为国图的古籍馆。2024年春天在其内弘文楼工作的一个老师让我误以为是北海公园扫落叶的园林艺人,至此形成完美逻辑闭环。 这个古籍馆里有许多文物,正门外的一对石狮子是圆明园长春宫东宫门前的石狮子,1930年5月30日由12匹骡子拉大车从圆明园遗址拉回,因为石狮子太沉,压坏了海淀至西直门的马路。 (本文所有有文字标注的图片均来源于网络,因为此处古迹很多,为方便大家阅读,特选择了带有文字标记的照片) 文津楼前的一对石狮子是咸丰皇帝的五弟奕誴王府前的石狮子,民国后王府衰败,奕誴的后人将石狮子卖给了图书馆,因此形成了一处有意思的现象,图书馆大门的等级高于主楼,因为大门前是皇家狮子站岗,主楼前的则是王府的。 (本张照片与本文第一张照片为本人拍摄) 主楼前有一对华表,来自圆明园安佑宫。有意思的是,这处的华表是罕见的不配对的,一边是直角六角边,一边是圆角六角边,柱身的纹饰也略有不同。 文津楼台阶正中的蟠龙丹陛石是圆明园正大光明殿的遗物,可惜已断成三截。蟠龙丹陛石不是给人走的,是皇帝的御轿在其上空行,如今不少电视剧里爱新觉罗们扶着太监的手走在这上面,那都是非常可笑的误人子弟。 图书馆正院东侧有昆仑石碑刻,原在圆明园四十景之一福海西泊岸望瀛洲浴身澡德亭之侧,碑身有乾隆皇帝的诗文。其西侧是蔡元培的塑像,他是图书馆的第一任馆长。 文津楼东侧还有两座石碑,一是圆明园文源阁东侧碑亭内的文源阁碑,碑文用满汉两种文字镌刻了乾隆甲午年(1774)孟冬的御笔《文源阁记》。该碑可见明显的人工修补和加固痕迹,石碑文字也仅存半数;另一碑刻为教谕骑射碑,碑刻源自圆明园山高水长楼侧畔,楼在圆明园西南端。乾隆帝每年正月十三前都要在山高水长楼举办大型酒宴,宴请蒙古王公、外国使节。碑阴刻有乾隆帝御制诗,碑阳刻有“国立北平图书馆记”,馆记乃蔡元培撰文、钱玄同书丹,落款1931年6月25日。 这个下午,我在大院里四处游逛,想遛进后院,被保安拦住,只好在停车场和一只流浪猫玩了半天,在临琼楼侧面隔着栅栏眺望北海白塔,别有一番风味,其实真要是在北海里扫落叶,也是一个不错的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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