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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土著留余音 民族融合话方言 ——回回话儿

2024-5-14 12:20| 发布者: weiwei |原作者: 满恒先|来自: 故古典儿带闲篇儿

摘要: 图注:北京牛街礼拜寺前(1918年)“回回话儿”是回族聚居区的一种语言现象,是伊斯兰教传播过程中,阿拉伯、波斯语与汉语结合的产物。回族特殊词汇有两类:一是阿拉伯、波斯语音译词汇,如“赛俩目”、“哈拉目”、 ...

图注:北京牛街礼拜寺前(1918年)

“回回话儿”是回族聚居区的一种语言现象,是伊斯兰教传播过程中,阿拉伯、波斯语与汉语结合的产物。回族特殊词汇有两类:一是阿拉伯、波斯语音译词汇,如“赛俩目”、“哈拉目”、“印沙安拉”、“白俩”、“鲁哈”、“鼠迷”、“猫儿腻”等;二是由汉语词汇组成,嵌入汉语句式结构中,充当主、谓、宾语,而且处于关键词的位置,如“乡老”、“举意”、“参悟”、“口唤”、“拿手”、“下刀”、“埋体”、“羞体”等。两者结合,就是“回回话儿”,例如“这是老人家生前的举意(愿望),咱办这事,怹的鲁哈儿(灵魂)都高兴!”

“回回话儿”只存在回族圈儿内,而且大多为教内功修较深的穆斯林所掌握,本文不作系统研究。但是,因为长期处于多民族语言环境中,“回回话儿”中的个别词汇渐为社会所认同,并因而成为北京土语的组成部分。原来只在回族圈儿里流行的词汇,在一定范围变成通用语言。其情形有二:

一是与回民接触较多,了解较深的人,譬如满族人老舍先生所掌握的“回回话儿”。他说自己“幼时有很多回教同学,长大了又有不少回教朋友,回教的生活习惯略有所知。”因为与回民有情感的沟通,所以他听得懂“回回话儿”,并在他的著作中体现出来。他在《正红旗下》塑造了“体面、干净、利落”的“金四巴”,“他(金四巴)的口中除了有时候用几个回民特有名词,几乎跟我们的话完全一样。”抗战时期,老舍先生与宋之的创作的四幕话剧《国家至上》,以回汉各族人民团结抗战为主题,描绘了回民疾恶如仇,崇尚武艺的民族性格。该剧曾在重庆、桂林等地上演,引起大后方回汉各族人民的广泛反响。剧中张老师、张孝英等回族人物的台词不但有“真主襄助”、“穆圣传道”等穆斯林专有语言,还出现了“亏心”、“使不得”、“无常”等“回回话儿”。“无常”是回族人接受汉语为共同语言,借此表达“死”的避讳之词,也为汉族等社会群体所了解、认同。死亡在回民圈儿内更多的是用“归真”或“冒提”(阿拉伯音译)等词汇来表达。

二是“鼠迷”(鼠眉)、“猫儿腻”等词汇,是老北京人的口头语、地道的北京土语。但它却是由阿拉伯、波斯语音译的“回回话儿”。“鼠迷”在北京土语中是“倒霉”、“厄运”的代名词。“今儿个真够鼠迷的,三圈儿下来不开胡!”这是打牌输了钱。“瞧那鼠迷像儿,跟他手下没好果子吃。”这是在发泄对领导的不满。有人说“鼠迷”是耗子走投无路的形象比喻。但它其实是波斯语的音译。牛街大阿訇张谦(字益吾)曾在他的呕心力作《实用波华辞典》中注明这个词的汉译是“不幸的、不吉的、吝啬之行为”。(《实用波华辞典》第298页,1938年11月,牛街清真书报社)“猫儿腻”这个词在《北京土语辞典》、《北京话词典》、《国语辞典》均有注解,即“阴谋、隐私、不正当之事”,或“暧昧、隐蔽”。有专家考证,“猫儿腻”也是从回族语汇转化而来。

“儿化”是北京土语特点之一。老北京话的名词、形容词和动词能否“儿化”,是很有讲究的。用在不同的语言环境,带不带“儿”,区别很大,意思完全不同,甚而南辕北辙。例如“白面儿”就是毒品,谁也不会理解为蒸馒头的材料;“赊两只烧鸡”,“烧鸡”就不能加“儿”。同样是城门,“前门”就不能带“儿”,而东西便门就可以带“儿”。回族圈儿内,还有一些特殊的“儿化”词汇,譬如“巴”与“巴儿”、“娘儿”与“伯”等。

图注:北京牛街礼拜寺前(1937年)

在回族土语中,“巴”很常见,且有“巴”与“巴儿”的区分。

北京回民的称呼中,爷爷和爷爷的兄弟一般都称“巴巴”。“大巴巴”即大爷爷,“老巴巴”就是爷爷最小的弟弟,甚而与爷爷同辈的亲属也称“巴巴”,如“舅巴巴”等。邻里或熟识者中德高望重的回族老者,也称“巴”,但要加姓氏与排行,如“马七巴”、“贾五巴”等。民国初年,花儿市有位回族老中医丁德恩,字庆三。他不但医术高明,且怜贫济困,乐善好施。他的学生赵炳南、哈锐川等,日后均为我国中医外科领军人物。丁庆三深受各族百姓爱戴,人们都尊称他“丁三巴”。还有一种情况是姓氏后边加“巴儿”,如“曹巴儿刚出城”、“佟巴儿有两下子”。这种称谓一般用于同行、同事、邻里等平辈人之间,当然,王姓后边不宜加“巴儿”,也不能叫“张巴儿”,因为老北京人管瞎张罗、好事儿的人叫“张巴儿”——“你歇会儿好不好,别张巴儿似的。”因此,这种称谓也有不能“巴儿”的地方,而是在姓氏后加排行,如“张四”,就是张家老四。

北京土语中亲属的称呼,也有“儿化”的情况,如“姨儿”、“婶儿”等。北京回民称父亲的姐姐为“姑妈”,父亲的妹妹则称“娘儿”。“娘儿”是“姑娘儿”的省略。特别是父亲有好几个妹妹,则按排行称“大娘儿”、“二娘儿”、“三娘儿”。父亲的兄弟一般叫“伯”(bai),“大伯”即父亲的大哥,“老伯”是父亲最小的弟弟。其次还有“姑伯伯”、“姨伯伯”等。与父亲平辈的其他亲朋中的男性,姓氏后加排行再加“伯”,如“金四伯”。

歇后语也叫俏皮话,北京回族土语中也有歇后语,试举几类。

清真小吃里的歇后语:

“羊尾巴(‘尾’读yi)炒麻豆腐——大咕嘟。”老北京的炒麻豆腐用羊尾巴,非得大火且反复翻炒,才能诱发出麻豆腐特有的香味。所以,炒麻豆腐时的”咕嘟”必不可少,用以形容办事费功夫。

“卖羊头肉的回家——不过细盐(言)。”老北京的羊头肉风格分南北,北城讲究酱制,南城则为白水清炖。牛街人马玉崑是“羊头马”第六代传人。他每天只用20个羊头,精心清洗、加工,然后推车到前门外门框胡同“裕兴”大酒缸门外支车售卖。因为味儿好,片的又薄,撒上秘制的椒盐,很为食客青睐。羊头肉卖完了,椒盐也同时告罄。这个歇后语,借“盐”、“言”同音,引申为人际关系一般或心存芥蒂,不能敞开心扉说真心话。

回族行业里的歇后语:

“金回回膏药——没病找病。”北京回民有经营膏药的传统,“王回回膏药”、“金回回膏药”、“冯回回膏药”等均为著名老字号。“金回回膏药”创制于清乾隆年,铺址在西单路口南,路西。有人买来贴在肩上,膏药却出溜到腰间,找到“金回回膏药”铺子。伙计说:“我们这膏药包治百病,您的病不在肩上,所以找到腰上了。”笔者曾问“金回回膏药”后人,他们说,“那是膏药熬得不够火候!”这个歇后语,引申意为自找忧愁、烦恼。

“大通桥的鸭子——分帮分派。”回民世代养鸭,从安河桥到北京内外城的护城河,分布着数不清的鸭子房。东便门外大通桥下,东、南护城河汇于此入通惠河,经“庆丰”(二闸)等闸入通县白河。自清至民国时期,大通桥下分布数十家回民开设的鸭子房,其中仅“鸭子来”家族就达10家。鸭子云集水面,或戏水或觅食,但却各有归属。这个歇后语形容因利益、诉求不同而划分的阶层、群体。

有关“马二巴”的歇后语:

北京土语中有关“老太太”的歇后语很多,如“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老太太上鸡窝——笨蛋。”北京回族也有许多与“马二巴”有关的歇后语。“马二巴下河——挠丫子”(“挠”读“孬”,“挠丫子”即撒丫子,跑的意思。)“马二巴的伙计——愣愣儿。”表面说马二巴的伙计经常发呆、发愣,引申意为不着急,缓一缓,看事态发展。

回回话儿里的歇后语,还有“伊布利斯敲门——鼠迷到家啦!”“伊布利斯”是阿拉伯语音译,意为“魔鬼”。魔鬼敲门,自然是不吉利、鼠迷的事。与此相近的歇后语还有“伊布利斯推火车——鼠迷劲儿大啦!”

此外,流传在民间的回族土语,如“礼拜寺的家雀儿——回回掏”、“骆驼撒尿——后稍稍”、“面茶壶里煮窝头——混蛋冒尖”等还有很多。

总之,北京“回回话儿”风格独特,内容丰富,是北京土语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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