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安门桥外的某楼宇内,居住着一位名叫王克昌的天津老人。就在不久之前,他在北京市文保协会第七届代表会议上,当选北京市文物局智库专家,这也是智库专家团队中难得的“宣南文化”学者。 当我去拜访老先生的时候,被他家中的藏书惊到了。王克昌先生以研究宣南文化、红色文化为专长。我与王先生的交谈内容,几乎没离开过宣南文化与党的早期历史。 而今,把王克昌先生研究“宣南文化”的一些颇有意思的成果,向各位读者介绍一下: (一)靖康之难时,徽钦二宗究竟被囚禁在幽州城的何地? 金兵掳掠两位皇帝,一个是宋徽宗赵佶,一个是宋钦宗赵桓。赵佶囚于大延寿寺;赵桓囚于悯忠寺,即如今的法源寺。 大延寿寺在哪里?近些年来的很多书籍、报刊、杂志中,都说是琉璃厂东街与一尺大街(如今并入杨梅竹斜街)交汇处以北的延寿街。然而,这个说法是错的。 据《光绪顺天府》转引《元一统志》中的记载:大延寿寺,在旧城悯忠寺之东,起自东魏。……至辽保宁中,建殿九间,多阁宏廊,穷极伟丽。……(金)世宗大定二十一年,会有司别赐地重建此寺。泰和二年工甫就。”这段话说得简洁明了,即:大延寿寺在法源寺东侧,历史悠久,寺内殿堂很漂亮。泰和二年(1202)在另一处又兴建了一座延寿寺。 此外,学者王世仁先生也撰文提出:“大延寿寺,金初曾囚禁过宋徽宗。金大定二十一年,改为延寿宫。‘别赐地重建此寺’,即今琉璃厂东延寿寺街之寺。不少文献以为此寺作为金初囚禁宋徽宗之延寿寺,殊不知寺名相同而时间、位置迥异。” 在于杰、于光度所著《金中都》中,提及大延寿寺时这样说道:“金灭北宋,俘虏皇室、宗亲曾安置于此寺之中。” 综上所述,1202年兴建的琉璃厂延寿寺,是不可能关押 1127年时候的宋徽宗。而宋徽宗已于1135年6月4日便在东北被金人折腾致死,终年53岁。换句话说,琉璃厂的延寿寺兴建时间,是在宋徽宗死后的67年。 由此可知,正因为囚禁徽钦二宗的两座寺庙很近,二宗才有可能经常见面。根据当时的诗作所云:“可怜问寝循家法,古寺犹传礼佛香。”其意思是说,宋钦宗赵桓到大延寿寺看望父亲赵佶,询问生活起居情况,不时传来拜佛烧香的香气。 (二)虎坊桥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虎坊桥,曾是京城著名的桥。然虎坊桥到底设在什么地方?众说纷纭。 这个疑团,随着2000年扩建两广大街,才被彻底揭开。2000年11月,王先生去南新华街办事。在经过虎坊桥“京华印书局”后身时,无意中往南一望,忽然见到工人们挖出一座单孔石桥。王先生很兴奋,这大体就是其寻找多年的虎坊桥了。 第二天王先生专程去拍照片,然后向在京媒体呼吁:要保护虎坊桥! 虎坊桥深入地下约3米,透过桥端的淤泥,可看出是由青石砌成的单拱桥。孔桥上有厚重的几块大条石,条石上有渣土,渣土上又有大型条石,用灰浆砌成。桥西头有涵洞,涵洞由西向东将雨水、居民用污水流向桥下。工人们对桥进行了保护。桥的附近还发现20条石墩,但尚不能确定是否为桥墩。 待王先生查阅了清光绪年间出版的《京师坊巷志稿》之后,发现在“骡马市大街”栏下,赫然标有下列内容:“虎坊桥,明虎坊遗址也。今桥北小巷,犹有是名。房或讹坊。”“虎坊桥在琉璃厂东南,其西有铁门,前朝虎圈地也。” 这段话告诉人们,骡马市大街北侧在明朝时曾是动物园,圈养老虎的地方叫虎房。当时老虎也要参加朝会活动,故必须经过训练、驯服。正德皇帝就常常“搏虎为戏”。 《燕都丛考》也说,“光绪末叶,予初至北平,虎坊尚有桥无水,今则夷为马路,无遗迹矣”。这段话表明,该书作者陈宗蕃曾于清末看到过虎坊桥。但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南新华街一带修成马路,就看不到虎坊桥了。 关于这一点,从钱学森的谈话中也可得到证实。他说:“50多年前,我在北京师大附中学习……虎坊桥,当时确实有个石头桥,上面雕刻着老虎头。”钱老说的50多年前,正是清末民初。这又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虎坊桥是露在地面上的。 您或许会注意到,当时的桥上雕刻有老虎头。这一点或与虎房密切关联。明代骡马市大街北侧,大部分地方被虎房占据着。其西侧有铁栅栏门方便老虎出入,这就是今天铁门胡同名称的由来。当时,虎房的规模不小。据说经过训练后的老虎,出虎房向东,过凉水河、珠市口,进皇宫参加朝会。其间,必定会经过一座小桥,这座小桥后为石制的虎房桥,即后来的虎坊桥。解放后,随着城市建设的不断发展,道路已改造,南新华街南口变成宽敞的十字路口,从而大大方便了人们的出行,虎坊桥则深埋于十字路口的西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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