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的坠子,开荒的不是坤角,是个男角,这人满脸的麻子,一个人自拉自唱。社会人士瞧他又拉又唱,可是听不出他唱什么,那时正是民国十二、三年,社会上还没嚷穷哪,做艺的人挣钱亦容易,这个唱坠子的每天能挣两三元,说江湖话,梅花盘儿在天桥活穴大转了(江湖人管麻脸调侃叫“梅花盘”,管能挣钱调侃叫“活穴大转”)。江湖艺人,耳朵最长,听哪儿兴旺就往哪儿奔,凭梅花盘都能挣钱,色艺两全的坤角来了,岂不更佳?于是唱坠子的男女班纷纷来平,爽心园、天华园都约了坠子,各露天场子亦约了坠子。最近我到天桥去了几天,见天桥坠子较比从前还多,魁华舞白后边有个坠子场,爽心园北边有个坠子场,马场道北边有个坠子场。道是“水深流去慢,货高价出头”,我听了几回露天场唱的坠子,坤角盘儿念作(管长的面貌不好,调侃叫“盘儿念作”),柳的亦念作(管唱的不好,调侃叫“柳的念作”),无怪乎他们不能进馆子,色艺两念作挣不了大钱,馆子哪能约请啊。卢永爱、大老黑两口子对唱,卢永爱唱做俱佳,身段好看,表情细腻;大老里(名叫任永泰)专会抓哏,形容态度使人解颐,在天桥上明地,唱大棚,哪天亦能挣十元以外。可是到了天华园内,压轴压不住,他们两口子一上场,听玩艺的就起了堂,走个干净。姚俊英,柳的念作,长得身材窈窕,黑漆似的大辫子,唱的时候透着风骚浪漫,论艺不及卢永爱,但在天桥受人欢迎。看起来听玩艺的人们,重艺的少重色的多,大老黑、卢永爱愤而离平。大老黑夫妇走后,小桃园后玉明轩掌柜的,由天津约来一班坠子,台柱子的是坤角赵金兰,男角赵勤堂,赵勤堂是赵金兰的养父。父女演唱,虽能叫满堂座,但没有十元、八元花钱的阔主。不料演唱不久,越金兰鸣了警啦,告她养父赵勤堂强奸虐待,打了官司,过了几堂,赵金兰与赵勤堂脱离了父女关系。赵勤堂失去了摇钱树,赵金兰没有赵勤堂捧活,艺术似见退化,在平津演唱连个怪声叫好的都没有了,又拧了湾了 (江湖人管更名改姓调侃叫“拧了湾了”),在天华园演唱,贴报叫李玉芳了。最近,董桂枝、宗玉兰姑嫂来平,在玉明轩演唱。虽然姚俊英、李玉芳、段大桂的大鼓、坠子男女两色十数人,在天华园演唱,两下里打对台。董桂枝、宗玉兰在观音寺华楼、宾乐轩演唱,姚俊英、李玉芳在青云阁、玉壶春演唱,还是董宗姑嫂的色艺双佳,能唱能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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