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坝河边上的柳芳住过20年,可以说对坝河再熟悉不过了。 坝河,温榆河的一条支流,西起二环路北护城河,经光熙门、香河园、太阳宫、将台、东坝、酒仙桥,在沙窝村入温榆河,全长22公里。 坝河曾是高梁河故道。早在金代,坝河就用于通漕,后因水源不足被废弃。元代,郭守敬提出“开玉泉水以通漕运”。该项工程包括疏浚玉泉山水源和下游河渠两部分,下游河渠就是金代的漕河,后来的坝河。水量的增加为漕运提供了保障,后经几次大的整治,坝河成为通州至大都城的重要漕运水道。 元代,坝河又称阜通河。阜通,意指货物丰富、渠道畅通。今望京地区有阜通西大街和阜通东大街,地铁14号线有阜通站,名字都是打这来的。 元代坝河的起点在积水潭,河水出大都城光熙门后东流,与现在的河道一致。坝河上筑有七座大坝,称阜通七坝。漕船从通州出发,由温榆河入坝河,经过阜通七坝,至光熙门。 ▲坝河文化长廊 元代,光熙门城外商铺林立,人来人往。明代,顺天府尹谢杰将一年一度的打春仪式设在东直门外牛房仓,在光熙门外建春牛亭。每逢牛房打春时节,众人跃马扬鞭,轮番鞭打亭内春牛,寓意新的一年勤勉努力。那时,这一带称牛房,如今,它称柳芳。 阜通七坝自西向东依次为:千斯坝、常庆坝、郭村坝、西阳坝、郑村坝、王村坝和深沟坝。由于年代久远和多次改造,文献记载不详,有些坝址只能推断出大概位置。 阜通七坝为滚水坝,梯级水面,分段行船。漕船从东面(下游)行驶到第一坝后,由该坝扛夫把粮食“倒搬”到坝西面(上游)的空船上,依次递运,最后到达光熙门。粮食卸载后,存于千斯仓。 坝河漕运为解决大都城的粮食供给发挥了重要作用。不过,坝河的“倒搬”方式也存在效率低,成本高的劣势。此外,坝河上游高梁河水源不足,漕运不畅,须陆路分担。这些难题都促使郭守敬下决心,再挖一条人工河,于是就有了后来的通惠河。 ▲坝河春色 通惠河凿通后,坝河与通惠河共同承担漕运任务。小河无水大河干,元朝末年,坝河水源锐减,河道淤积严重,漕运功能衰减,成为城区的一条排水河道。 我行走坝河的次数难以统计,但走坝河全程却是疫情期间的事儿。走完坝河干流,我又捎带走完了坝河的三条支流:土城沟、亮马河和北小河。 土城沟,即元大都的护城河,沿河建有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留存有元大都水关遗址。每年4月,土城沟两岸海棠花满树开放,引来无数游人。亮马河现已被打造成了“国际风情水岸”,可乘游船饱览沿岸景色,被誉为“北京的塞纳河”。相比之下,北小河清静一些。 坝河两岸多数地段建有步行道,是户外活动的好线路。坝河不如通惠河宽阔,但更自然、更荒野、更清净。我的感觉,越往郊区走,心情越舒畅。 ▲不知何人堆的雪人 坝河沿线,最值得说一说的是郑村坝。郑村坝是阜通七坝之一,元代,此地设有码头,进京漕船须在此交税。换句话说,郑村码头承担着坝河运输的管理职能。 说起郑村坝,很多人没听说过,因为它现在的名字叫东坝。东坝离市区较远,过去交通一直不便。随着地铁3号线和12号线的开通,东坝不再遥远,因为这两条地铁线均在这里设有站点。 郑村坝是个有故事的地方。明朝初年,建文帝朱允炆为“削藩”,派大军北上讨伐燕王朱棣。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朝廷派出50万大军,朱棣手下只有8万人。两只军队在郑村坝相遇,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危急之时,朱棣手下一个叫马和的年轻人向朱棣献计,并亲率800士兵直捣敌军大营。 战斗结果出人意料,朱棣军队以少胜多,大败朝廷军队。郑村坝之战是“靖难之役”初期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仗,朱棣军队从此士气大振,变被动为主动。随后,朱棣挥师南下,三年后从侄子手中夺取了皇位。 为表彰马和在郑村坝的战功,朱棣赐马和姓郑,改名为郑和。没错,他就是后来那位率船队七下西洋的大航海家郑和。什刹海边有条三不老胡同,原名三保胡同,即因三保太监郑和居住于此而得名。 ---------- 行走攻略 坝河沿岸公园很多,如太阳宫地区的坝河常庆花园、将台乡的将府公园、亮马河与坝河交汇处的东坝千亩湖公园等。光熙门建有坝河文化长廊,展示坝河历史文化。 郑村坝遗址处立有一座高大的牌楼,上书“郑村码头”,为坝河沿线的标志性建筑。走到坝河入温榆河处,别忘了找找“坝河故道”石碑,这里是深沟坝的所在地。 走到坝河终点,可继续南行,3公里后到达通州北关,搭乘地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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