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器行

2002-12-1 11:00| 发布者: 佚名

玉器行经营的是珠、宝、玉、石，里面包括翡翠、玛瑙、碧玺、宝石、玉石等许多分别。门市售卖的玉器铺主要开设在前门外廊房二三条和珠宝市。玉器市场在清朝时多在崇文门外的上四条、中四条一带，那里有许多玉器摊。民国以来，崇文门外北羊市口路西的青山居设有玉器市场，路东的青山居茶馆里也买卖玉器。每天从黎明起就有玉器商人携带玉器到此售卖。大部都是成物，极少原料。玉器市场内没有假货，但价钱的高低贵贱就看个人的眼力了。　　除普通货可以陈列在桌子上，细货、贵重货都在卖主的口袋里放着，所以这里的商人身上的衣服口袋兜子极多，遇有买主，掏出观看讲价，随即收回。本是极光明的营业，偏要做出极秘密的状态，大概是以此来增加玉器的宝贵性。　　玉有黄玉、白玉、墨玉、碧玉和岫岩玉，玉行没有“玉根子”的叫法，只称“玉皮子”。所谓“南玉”，就是翡翠，红的为翡，绿的为翠，有绿者为贵，红者次之。宝石有红宝石、蓝宝石、黄宝石、绿宝石、宝石梢、软宝石和硬宝石的不同，好坏身份也各有不同。玛瑙，普通都以为是黄色，其实红、白、蓝、黑各色都有。晶石以紫晶最佳，相传出于五台山。以外还有墨晶、茶晶、绿晶、蓝晶、黄晶，以白晶为最多。再有孔雀石，颜色仿佛像铜锈似的。又有松石，普通多豆青色，也有青金色的，以天蓝色上带金星的最佳，据说是距离金矿较近形成的矿床。还有芙蓉石，颜色如粉红桃花。以外试金石和制印章用的鸡血石、田黄石、寿山石等，虽不全归珠宝行，但也都是玉器作加工的物件。玉行的价格没有一定，随行市涨落，某时期玛瑙贵，某时期宝石贵，都看需要来变更价格。玉行又有“生坑”、“熟坑”的讲究。生坑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玉器，熟坑是曾为某名公珍藏，转手于某府第，玉行人历历可数其经过的玉器。玉器中还有新玉、旧玉的分别，也像瓷器一样，“古瓷毛边不值钱”，不论汉玉等多好的旧玉，只要一有毛病也是不值钱的。　　玉器行起源已无法考查，远在商周以前的墓葬中，就出现过玉器。他们所供的祖师爷竟是白云观三层殿的邱祖邱长春真人。相传邱真人先收玉行的徒弟，后收道门徒弟，所以直到如今还是老道到玉器行化缘，见人即称师兄，遗风仍然存在。　　玉行除售卖成物的玉器铺以外，还有专做手工的玉器作，玉器作也有几种手艺，各不相兼，大致如下：　　水凳　是作坊里加工玉器的第一道工序。用圆转钢刀安上轮子，以绳牵引，脚蹬使之旋转，来开玉石。因开玉石必须用砂土加水，所以称水凳。由一块不成形的璞玉，开出物形来，全靠水凳。水凳有五种转铊：①冲铊。冲铊专磨治不成形的原玉，用以开出物形来。例如有一块白玉，计划做一酒杯，即用冲铊开出杯形，杯外面棱角依然存在，只相似一个杯而已。冲铊用厚铁板做成圆圈，有几分厚，中间用木板做成十字架，架的中心安木轴。冲铊直径大小不等，总在一尺上下。②磨铊。系将器物粗形棱角磨成平光。外形和冲铊相同，只稍薄小，铁板以内不作十字架，用整块圆木板镶铊心，铊轴也是木质。③铡铊。系铡开整块玉石，或铡去物形的大棱角。所以铡铊有时用在冲铊之先，有时用在冲铊之后。铡铊用钢板做成圆刀，锋刃犀利，也是用木轴。④轧铊。系用在器物成形后，刻上花纹图案，起去花纹地子，才能凸凹美观。轧铊比磨铊还小，铊心有一长钉，用空心铁轴，轴中灌满紫胶。将铊上长钉插入轴中，较冲铊、磨铊和铡铊坚牢多了。⑤钩铊。器物成形后，先用墨笔画好花纹，为恐怕被水擦去时，又须涂一层白蜡，然后用钩铊刻出轮廓来，才能用轧铊起地。这是玉器上花的第一步手续。钩铊系工人自己用铁片做成小型铡铊的样子，不过铡铊用木轴，钩铊用铁轴。钩铊大小不等，看物形更换铊头。如系玲珑小物，铊头能小如钉尖，最大也不过三四寸而已。玉行手艺，最难是成装工具。学艺时装工具占五分之三，做活占五分之二，其难可知。水凳的工具，是其中最容易的一种。　　水凳除五种转铊以外，便是水和砂子。水凳案　上是铊架子，铊下盛水和砂子的，便是砂锅，砂锅铁质。砂子并非北京所产金砂土，最好是广东出的广砂，颜色黑亮，质坚硬，现在最低售价每斤要到一元六角，其价昂可知。广砂粒子的大小以号头区别，由二十号到一百二十号，号头小的粗大，号头大的细小。做一切硬质玉件，非广砂不可。其次的黑洁砂，较广砂稍软，每斤四角，可做中一路硬质原料。最次的是红砂，质最软，一斤只需一角钱，可做料质松软的东西。手艺人对于捞砂子，也要有相当功夫，因为案上的砂锅不能移换，随时换水换砂，又太烦难，且同一件玉器上有需要不同粗细砂子的时候，于是便要学捞砂子。砂锅内水中放有粗细多种砂子，只须将水一搅，砂子便因轻重随水分开，可以任意捞取应用。　　干凳　水凳做出来的活坯子，没有光泽，棱角等细部也要修理，便以干凳来见细见光。干凳也有几步不同的手续，并且对于所用铊的器物性质也要知道清楚。大部凡“乌碴”的材料不怕热，可以用磨擦生热的铊子见光。“亮碴”的材料怕热，只能用磨擦不生热的铊子见光。所谓乌碴、亮碴，便是砸碎以后，里面新碴有没有亮光的意思。例如玉、宝石、翡翠就是乌碴，水晶、料货就是亮碴。　　干凳的铊子有四种：①胶铊。用紫胶做成铊边。凡水凳做成物形，先用胶铊磨一次，以求更平匀光洁。②木铊。用木做铊边，质稍硬。凡物形表面太不匀平，即用木铊磨砺。③葫芦铊。系用大葫芦肚截去两端，留寸许一圈，做为铊边，粘于木铊心上。葫芦铊磨擦不生热度，一切软硬材料都以它为见光的上品。④皮铊。用皮子作铊边，但磨擦能生热，只能用在乌碴材料上。质地硬的材料，用皮铊子快些，最后却仍须用葫芦铊。干凳手艺人中有名刘宝山的，是通县普济闸人，发明的“亮活揉法”可称一绝。把许多玉器放在一个口袋中，在钱板上揉，又快又多，而且光亮异常。仿效他的人，不是揉不出亮光来，就是劲大揉碎了，可见小技艺也要有相当方法的。　　打眼　凡玉器花活上，有小孔或透地花的地方，必须经过打眼工人打眼，然后成活。打眼的工具和锔碗相同，全用金钢钻安在钢条下端，用弓子拉转，不过锔碗所用金钢钻是一颗，玉行打眼是两颗。如加工的玉件太长或有弯钩的地方，打透眼时，必须两头迎，因为钻头不能入到太深处。　　打钻　打眼专打小孔眼，打钻专打大孔眼，名虽为钻，其实是用铁片围成圆筒，上在钻杆上用弓子拉，并须用水凳使过已成粉碎的砂土，加水，打钻时随时加添。　　掏膛　掏膛工人专掏口小膛大的玉活。如玉、翡翠、水晶、玛瑙的鼻烟壶等，必须从口中掏去内心，外皮要留同样的厚薄，里面也要见光亮，所以掏膛的难度最大，工资也最高。玉行规矩应本行活，如有工作上的损失，不论如何贵重都不赔偿。如应外行活有了失错，则负责赔偿。所以本行来往，工价特廉，与外行交易，工价就昂贵得出奇。　　玉行手工人所做各种玉器活，凡能自做一物一器的，可以送到前门外玉器铺门市售卖，或做成假古玩，由古玩铺购去骗假高眼的人。但大半是古玩铺出样子定做，玉行只做手工而已。凡不成器物的零碎花枝、花叶、花瓣、人物衣饰等，就需要来攒活了。所攒器物，在北京销路很大，种类也有分别，现在分别谈谈。　　攒玉活　凡讲究的大盆景中一切花朵、果实、枝叶等都用颜色相同的玉琢成。例如石榴用红玉，佛手用黄玉。花朵有的还要随颜色深浅，用浓淡相间的玉石镂出玲珑花瓣儿来，甚至能镂成异色的水虫，然后配上深绿、浅绿的叶子，由攒活的手艺人攒成盆景。也有用玉石雕人物，如：八仙过海、麻姑献寿、福禄寿三星，所有衣饰、面貌装束都用玉活攒成。极少是一块玉的，如只是一两色的玉雕成，只须经过水凳、干凳即可，和攒活没关系。　　攒螺钿活　做螺钿活的大部都是半凸出的平面东西，所以谈到螺钿总要称为镶嵌的。做螺细总以人物为主，以海螺内皮雕出的衣服，不但带色，还能闪光。人的面部用象牙雕成，巧手工人还能照人相片做得分毫不差。一个纸烟小盒，上镶螺细人物，能卖到六七十元。螺钿器物讲究仿旧，用一种化学药品熏制即能全似旧物。　　攒玉螺合制活　大挂屏、围屏完全用玉或螺细的很少，大都是合制。例如人物屏中的房舍山水树木要用玉石，人物用螺钿象牙，不但精细，还能历久不剥落。这种出品大半都以古玩铺挂货铺销到大府第或外国去，所以他们便包下名手专为他们承做。津海关郭监督家，有一架循环图的围屏，能将徐燕荪先生妙笔移到屏上，也可以说是巧手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