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谈恋爱的时候,听说我找了个北京姑娘,我那远在南方的娘头一句话就是万分担心地问姑娘脾气好不好;而在我妈身边的妹妹则一脸怪样地问未来嫂子是不是脚蹬马靴、身穿短夹克那类型的。那时候,北京的女孩子正好还真是流行这种打扮,在习惯了温柔糯软的南方人眼里,北京姑娘那时候大概跟电影上的女侠(或者马匪)差不多,虽然算不上臭名昭著 刨根问底追究的话,北京姑娘给人这种印象首先是因为北京男人嘴太损,北京姑娘的形象是被他们毁损的。某些京味小说里面的北京女孩大多一口糙话,豪放,不修边幅,生活随便甚至放荡。网上曾为此有过哪个地方女孩最好的大讨论,跟大多数类似的话题一样,能够引发讨论这个事实的本身就已经是讨论的结果了。唯一的增值效应就是让许许多多从没来过北京、从没见过北京女孩的人都相信了北京女孩就是“酱紫”(网上鸟语,这样子的意思)。 我在杭州、上海都呆过,从视觉上说:上海姑娘是工笔,精细到每一根发丝;杭州姑娘是白描,天然清丽;北京姑娘是泼墨,讲究大意境,大感觉。在北京街上或是在别的什么场合,但凡见到个稍微把自己捯饬得利索点干净点的姑娘,总会有人情不自禁地问:你是南方人吧?当年的女朋友给我的第一印象文静得很,绝对的婉约派,也未能免俗地猜人家是吴越之地的小家碧玉。人家眼睛一瞪:凭什么呀?就冲这一句,我立马信了:对不起对不起,您怎么可能不是北京人呢? 实际上最好相处的,是北京姑娘,就因为只要大感觉,细小的地方就不去细究了。不过这一点也只有接触久了,才能慢慢体会。在民政部门就职的朋友透露,北京婆媳不和的案例普遍低于南方城市,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因素。 在上海,最逼仄最艰难人家的姑娘一出门,也个个收拾得光艳照人的公主般,所以当年有句调侃说是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初到北京认识的那女孩正好相反,一天洗两个澡,贴身的衣服晾在外面让人碰了一下都得重洗,但外穿的一件夹克,胸前和袖口都磨得跟乡下剃头匠的批刀片似的,光可鉴人。我曾经戏言是凤凰装成一只鸡———幸好,那个时候“鸡”还不是骂人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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