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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电车厂火灾发生在1949年

2002-12-1 11:00| 发布者: 佚名

    解放以前,北平每天只有十几辆电车在街上跑,到解放前夕,每天只有一辆车出勤。但每天乘车的人还是不少。挤不进车,就挂在车外,有时候,电车的四周挂满了人。
    那时候,有轨电车是北平惟一的公共机动交通工具。
    北平和平解放以后,北平市军管会接收了崇文门外的北平电车公司的146辆破电车。这些电车年龄普遍过老,能动弹的大约三四十辆。当时,北平和平解放后的第一个“五一节”就要来临了,工厂里的工人提出为“五一”劳动节出百辆车的口号。1949年4月19日,任务完成,厂里开大会庆祝百辆车完成。电车上挂了标语,扎了红花。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几天后,也就是25日凌晨,让特务一把火一下子烧毁和烧坏了59辆,把工人们连日来的辛苦和热情全烧光了。
    当时,崇文门大街上的外三分局是位旧警员值班,他不敢吵醒局长,接到电话只是做了登记,向总局报了一下。当时,市公安局副局长贺生高接到电话后,不知怎的,也没按规定向上报告。
    这天上午,市公安局由中央社会部李克农部长组织会议,向周恩来汇报北平的治安情况。自从毛泽东来北平后,周恩来对北平的公安局表示极大的关注,北平治安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党中央领导同志的安全。
    公安局局长谭政文首先向周恩来汇报了对国民党特务分子的清理和对社会治安进行整顿的情况。周恩来很满意,频频点头。
    随后,李克农又叫正副处长们补充。这时,贺生高才说:“今天凌晨电车厂发生重大火灾。”
    周总理一听,急问:“老谭,怎么回事?”
    谭政文不知道,问其他在场人,大家也不知道,除贺生高外,全对这起火灾一无所知。
    这一来,周恩来顿时很生气:“这个会议不开了,这么大的事,谁都不知道,现在就到现场看看去。”说完,总理起身急忙走出会议室,其他人也赶紧起身随总理去火场。
    当时,外三分局在崇文门外手帕胡同,司机不认识。到崇文门,周恩来叫谭政文把在路上值勤的交通警察叫上车来带路。可交通警察是解放区来的,也不认识路。
    周恩来更生气了:“都是些官僚主义,一车官僚主义。”
    问了老百姓,才找到三分局。分局长慕丰韵在办公室。周恩来怒气冲冲,不等坐下,就问:“电车厂失火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慕丰韵说:“我到火场去了。”
周恩来一听慕丰韵去过火场,稍微松了一口气。又问:“什么时候发生的火灾?”
    “零点多。”
    “你什么时候去的?”
    “早上7点。”
    周恩来又气了:“你为什么零点发生火灾7点才去?又一个官僚主义。”
    大家一听,都为慕丰韵捏把汗。但慕丰韵说:“旧警值班,当晚没报告,早上一起来他向我报告后,我连早饭没吃立即赶去了现场,开调查会、走访,刚刚到屋。”
    听慕丰韵这么一解释,周恩来脸上有了微微的笑容。他批评谭政文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领导不到现场,甚至连知都不知道,还不如吴国桢呢!吴在重庆当市长,发生重大事件,像重庆大火和日本飞机轰炸后都亲自赶到现场。国民党市长能做到,难道我们共产党的公安局长还做不到吗?”
接着,周恩来严肃地说:“以后北平发生重大事故,公安局长和处长要去现场处理。”说完,大家在总理的带领下,去了火场。
    第二天,中共北平市委就关于电车厂火灾发生经过,分别向中央和华北局报告。报告认为,火灾原因据已有资料分析判断为特务破坏,现已逮捕了重大嫌疑犯两人及“军统特务分子”6人。同时,除了在报告中检讨外,还提出要以此事件为题,在市民中扩大政治宣传,并以此提高工厂企业工人的阶级觉悟,在公营工厂中建立工人纠察队保护工厂。
    报告中,还附有当时企业局调查的火灾经过。
    北平电车厂,位于哈德门外法华寺东头的路北。当晚共存有电车85辆。按照常规,每夜12点前要普遍检查一次。着火前一天正逢南京解放,为了庆祝胜利,工会通知选一辆好车扎彩和张贴标语,准备翌日晨上街宣传。检修和扎彩工作于凌晨一点结束。厂内除留下一人巡逻外,大家分头回去睡觉了。巡逻者是一位姓焦的人,据他说,在2点时还没有发生任何动静。2点10分,突然听到南边墙外有狗叫,接着又听见两声枪响。他急忙将灯熄灭,当他打开门想看看有什么事时,猛然发现厂内第七条车道中间有火光,焦某当即发出大呼:“着火啦!着火啦!”厂里寄住的工人们急忙起来救火,同时通知了消防队。消防队3点才到,消火栓距离工厂有一华里左右,灭火很难。结果,除工人和附近来看救火的群众竭力抢救出27辆电车外,其余好车40辆、坏车18辆都被烧毁。估计损失价值相当于人民币两亿元左右。
    起火处在第七存车道前面的26号车上。火灾原因:据在第九存车道405车上一位睡觉的工人说,火是从彩车下面起的。又据另一位在车厂外面距车厂有20米的一辆空车上睡觉的人说,在1点钟时,他曾到浴室洗澡,约半小时后即回车上睡觉,2点左右,听到厂里发生两声枪响,接着,又听见电铃响,起来才知道是火警。根据以上几点,可以确定不是因电引起的火灾。
    在中共北平市委给中央和华北局的初步报告两天后,彭真、叶剑英、赵振声等北平市主要领导在市委会议上对目前北平市的保卫工作都作出了重要指示。
    彭真说:电车公司是被特务放火烧的。必须提高我们的警惕性,加强各方面的保卫工作。要清查特务,要在各工厂组织工人纠察队,还要建立可靠的武装警察,对现已逮捕的特务嫌疑,要着重继续追究指使者。对指使者要枪毙,不应宽容,以镇压反革命。
    叶剑英补充说:北平是首都,中央负责同志经常来往,出现了乱子可不得了,所以,治安仍是北平的主要工作之一。现在公安局的同志都很忙,要继续这样搞下去,乱子必然会越来越多。我们要发扬延安作风,走群众路线的作风,依靠组织依靠群众,动员起所有的组织力量,都来搞保卫工作,才能预防乱子的出现。
    赵振声说:现在至少有1000人以上的暗藏特务在计划搞我们,而我们却不知道,许多事情都是发生之后才知道的。要设法摆脱这种状态,在人家没有动手之前便知道,至少要知道这一部分,才能争取主动。
就在同一天,彭真和赵振声还召开了公营工厂会议,并分别就工厂保卫工作讲了话。
    彭真说:我们花了多大的力气,可人家只一把火,就烧掉了50多辆车。不要只依靠军队,军队只能防止外来的破坏。只有职工自己起来才能解决工厂内部的保卫问题。如果烧的是兵火库,反革命就有理由可说,是烧了共产党。现在烧的是电车公司,所以,国民党的破坏工作不仅是反共产党,还是反人民反工人的。工厂是工人的命根子,围城时没有受到破坏,而现在反倒被特务烧了,这是电车公司工人以及共产党打了败仗。所以要做政治动员。工厂内应成立工厂 保卫委员会和工人纠察队,如果没有枪可以发一部分。
    赵振声说:这次电车公司损失两亿以上人民币,如加上材料费不知损失多少。有些材料要从外国来,现在买都买不到。这首先是特务破坏,而我们自己也有严重的官僚主义,值夜班6个人其中5个是国民党员,而我们的同志却睡得着觉,这是不可想像的。以前,国民党管理工厂时防谍防火都很严格,而我们管工厂,在行政上却缺乏警惕性和防匪设备。各工厂行政上负责的同志要注意,如以后发生这种事对我们的打击是相当重的。
    1949年6月9日,中共北平市委再次就电车公司失火向中央并华北局报告:根据厂内工会负责人和工友们反映,及公司局收集的材料,电车公司情况很复杂,有两个“中统”组织都没有打垮。在起火的前一天,电车公司重要特务分子高某某曾夹着一个白包袱来电厂,走时只剩空包袱。失火当晚负责巡逻的焦某等6人中有5人是国民党员。同时发觉起火的董某,是高某某的“腿子”,他值早班而在夜里一时还没睡觉,他说他看见有电线搭在车上,车已经起火。焦某说听见枪声即将电灯熄灭,见有火光从车头着起。但后来证明,起火时,电车停车场的电灯还点着,且不是电线起火。根据以上情况,显系特务有计划地纵火。
    特务的破坏行为,引起工人们的强烈仇恨。同时,对工厂负责人麻痹及公安局没有及时处理特务分子不满。还有些工人顾虑怕因此失业。电车公司党组织及行政干部为稳定工人情绪,于当日召开全体职工大会,报告起火情形,保证工人不失业,并提出新的恢复电车公司生产与坚决完成百辆车任务计划。
    全体职工努力奋斗,短短几天时间,不仅完成了100辆电车的抢修指标,还超额了不少。“五一”劳动节这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电车骄傲地行驶在北平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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