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墙是与北京城市同时营建和发展的,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城墙是北京城市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也是老北京的象征。在冷兵器时代,城墙是保护北京城市的屏障,能够有效地防止城市遭受外界的入侵,但是随着现代兵器的出现和发展,城墙对城市的防护功能也在不断减弱。特别是进入19世纪中后期,北京城墙在英法联军和八国联军的入侵面前,已失去了防御作用,说明城墙对城市的防护功能已经丧失。这样,在进入和平年代以后,城市的建设与发展就必然与原有的城墙相分离,城墙就成为失去原有城市功能的“附属建筑”。纵观北京城五百余年的城市发展史,不难看到北京的城墙经历了一个产生、发展、衰落、消亡的漫长历史过程。? 1.明初北平城的设立——北京城墙的初建阶段。? 2.明北京的确立——北京城墙的建设形成阶段(明永乐至正德年间)? 这一时期在城墙建设上实施的上述重大工程,使明初北京城墙更为坚固、耐久,其防护设施更为齐全、有效,从而使北京城墙整体的防护能力有了空前的发展和提高,并成为北京城墙今后几百年的历史城墙建设发展的规范性模式而加以沿用。? 《临清直隶州志》详细记载了明代官窑旧砖的样式:一种长一尺五寸、宽七寸五分、厚三寸六分,即48×24×12cm;另一种长一尺三寸、宽六寸五分、厚三寸三分,即42×21×11cm,以上两种规格的城砖,也是北京城墙所用最多的。? 根据有关记载,为保证城砖的质量,城砖的烧造有十分严格的操作规范,而且还要有很高的制做、烧造技术。首先是选土,临清州县具有上好的烧砖土质,将土堆至场地,经日晒雨淋,使其颗粒分解无硬块,先过大小筛各一遍,然后经泥地过滤为泥浆,池满后,待其自然沉淀。其次,是练泥,从滤地中取出泥,用脚在泥中反复踩踏,使其稠而均匀。再次,制坯,先在砖模里面铺上一层麻布,再从练好的泥中取一块约六十斤重的泥料,填入模中挤压,砖坯必须棱角分明,六面平正,然后进行风干。最后入窑烧制。根据宋应星《天工开物》记载:城砖因烧料不同,可分为白城砖和黑城砖。用煤烧造,出火成白色,即白城砖;用柴烧造,出火呈青黑色,即黑城砖。北京城墙所用城砖都属黑城砖。以柴烧砖耗柴薪极多,木柴、麦秸、棉柴等,须烧半月,涸半月,一月只能烧一窑砖。《临清直隶州志》卷九记载:“每烧砖一窑,约需柴八九万斤不等,办柴州县,除东昌府隶外,有东平、东阿、阳谷共十八处,每年须办柴运送各窑”。? 明代的临清,位于运河东岸,有舟楫往来之便,故所烧大批城砖依运河自山东漕运至京城,而每年百万城砖的运输,也确是一项艰难的工程。? 3.明中后期营建北京外城——北京城墙的扩展阶段? 嘉靖年间扩建北京外城,是自明永乐之后,北京城建设发展的一个里程碑,经此工程建设,使北京城有了更大的扩展,并把城南这一重要的经济文化区域纳入城墙的保护范围之内,这一工程,也最终确定了北京城沿续几百年的“凸”字形城墙平面的总体规划形状。至此,北京城墙的总长度达到70余里。? 4.明代后期至清代中期——北京城墙的巩固完善阶段? 自明代嘉靖扩建北京城之后,北京城墙的发展建设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时期。从明嘉靖以后至清代嘉庆这250余年的时间内,北京城再没有大规模地开展城墙的扩建工程,而是十分注重对原有城墙的维护与修缮,特别是在明代后期,明王朝为了防御北方的瓦剌和后金的袭扰,曾多次较大规模地对城墙进行维修加固。《明史·神宗本纪》记载:“万历三十三年,重修京城外城。……甲辰夏,恒雨,坏民庐舍无算,城有圮,……雨溢渠,计圮都城且七百七十七丈有奇,重城亦三百三十丈有奇,……日发丁男若干,金钱若干……,臣以为城以盛民也,我皇上先民居而后两城,……意深远矣,比于金汤……,倔万斯年,民悦无疆。”《钦定日下旧闻考》载:“天眗元年十月,浚京城九门及重城濠成,……而嘉靖所筑重城地势既高,有掘未及泉而止者,宜清其源,审其势,疏其脉,达其支,以总汇于大通桥,又须理茸诸闸,节宣蓄泄,以壮金汤之固。”奥斯伍尔德·喜仁龙在《北京的城墙和城门》中记述到,当时在北京内外城的城墙,发现了大量的明嘉靖以后刻有万历30年至46年及崇祯8年修缮城墙的记事碑,也证明了明代后期曾多次对城墙进行较大规模的维修与加固,使城墙保持了完好的状况。? 清王朝更加注重和充分利用北京城墙对城市的防护功能,清代初期,曾将八旗军全部驻扎于内城的各个城门内,以加强北京城的防务。据《燕都丛考》记载:“自清建国 ,内外城仍明之旧,内城周四十里(应为四十五里),为九门,……分别满州、蒙古、汉军八旗方位:镶黄旗居安定门内,正黄旗居德胜门内,正白旗居东直门内,镶白旗居朝阳门内,正红旗居西直门内,镶红旗居阜成门内,正蓝旗居崇文门内,镶蓝旗居宣门内。”通过这种方式,使军队的驻地与城门的防卫结合在一起,最充分地体现了北京城墙的军事防御功能。清乾隆时期,国力强盛,曾先后对北京的皇城、内城、外城进行过大规模的修缮。据《国朝宫史》记载:“皇城重建于乾隆十九年,至二十五年工竣。又增筑长安左门外围墙一百五十五丈,长安右门外围墙一百六十七丈五尺一寸,各设三座门。”在城墙的修缮上,乾嘉时期也达到了城墙修缮的高峰,在《北京的城墙与城门》一书中,奥斯伍尔德·喜龙在对北京内外城墙的考察中,发现多处刻有清代各时期修缮城墙的石碑,记载了清代各朝维修城墙的准确年代。其中,在城墙上发现的以带乾隆年款碑刻为最多,据对全书记述统计,这些带年款的碑刻所记载修缮城墙的时间分别是:乾隆四年、六年、八年、十六年、二十七年、二十八年、三十年、三十一年、三十三年、三十六年、三十七年、四十二年、四十四年、四十六年、四十七年、四十九年、五十二年、五十三年、五十四年、五十六年等,从上述不完全统计得知,仅乾隆在位的60年中,就有20余年修城墙的记录。此外,记载嘉庆年间修缮城墙的碑刻同样数量很多,其维修城墙的时间分别是:嘉庆二年、三年、四年、六年、七年、八年、十一年、十二年、十六年、十八年、二十年等。在嘉庆在位的25年中,竟有十余年修缮城墙的记录。? 可以看出,清代乾嘉时期,高度重视北京城墙的修缮与保护,不难看出连年兴工修缮工程,使北京城墙处于良好的状况。? 5.清代中后期至清代末期——城墙的衰落阶段? 从奥斯伍尔德·喜仁龙在《北京的城墙与城门》一书中的记载,可以清楚地看到,清代自嘉庆以后修缮城墙的记录急剧减少,所发现道光年间修缮城墙的石刻已不多见,其所修缮城墙的石刻年代是:道光五年、九年、十年、二十年、二十三年,在道光朝30年的时间内,仅有5年修缮城墙的记录。而处于英法联军攻占北京城的咸丰朝,其在位11年间,没有发现修缮城墙的碑刻。同治在位13年,仅发现同治九年修缮城墙的碑刻。光绪在位34年,令发现有光绪十年、十七年、十九年修缮城墙的碑刻。? 从上述记载,也可以从一个方面反映出,到清代末期,在西方列强入侵的面前,北京城墙的防御功能已急剧减弱,清王朝也大幅度少对其保护维修的投入,北京的城墙已日渐衰落。? 6.清代末期至20年世纪中期——城墙的拆除阶段? 清代末期,特别是1900年八国联军依仗现代化的枪炮,再次攻破北京城墙,侵入北京城,使人们看到,北京的古老城墙在西方列强的现代化兵器面前已完全失去了其对城市的防护作用,城墙的历史使命结束了,这样,城墙也就失去其存在的意义。同时,随着城市的建设和现代交通的发展,原有的封闭性的城墙、城门、瓮城已不能适应,此时开始了对北京的城墙、瓮城进行局部的拆除的改动。? 北京的“拆城事件”最初是从民国初年拆除皇城墙开始的,据《燕都丛考》记述:“皇城四面,历年逐渐拆毁,长安左、右门自民国元年即已拆去,……东安门于民国十三年拆去,……西皇城根如灵清宫一带,民国六年拆去,以其砖移修大名濠,……东皇城根则向南一段,拆于十三四年,向北一段,拆于十五六年,北面皇城墙拆于十五六年,皇城所余者仅矣。”皇城墙自民国时期被拆除,仅存南面天安门及东西两端城墙。皇城被最先拆除,主要是当时政治上的原因,皇城曾是封建帝王对全国的统治中心,是随羊封建帝王的统治而产生并为其服务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建立了民国政权,是对中国几千年封建制度的彻底革命,作为象征封建统治的皇城,及起防护作用的皇城墙,将理所当然被新生的民国政府及民众有所选择的改造及拆除。? 北京城墙的拆除,最早是从1900年以后,由于“庚子事变”铁路进就造成的。据有关史料记载,中国的第一条实用铁路是最早修建于光绪六年(1880年)的唐山至胥各庄铁路,后延伸至北京。由于这条铁路是向英国华英公司供款修建的,所以受英国人的控制,当初清政府不准火车进城,火车站只修到永定门外。八国联军侵入北京后,清政府被迫同意将火车引入城内,在正阳门建立火车站。这样,进京铁路将永定门迤东城墙拆除一段,形成豁口入城,穿东便门北侧及西侧城墙取直向西,经崇文门瓮城而直达前门火车站。其结果,仅这段铁路就使北京的外城、内城拆开了三段豁口,崇文门瓮城被拆除。在这次大规模地开展的城墙遗址整治和拆除违章建筑的工程中,意外地发现在崇文门与角楼之间的杂乱建筑群中,仍保留的一座当时英国人所建的、为铁路服务的闸楼——信号房,为如实地反映城墙的这段历史经历,已于原地——城墙南侧,将这一建筑完整地加以保存。? 1912年12月竣工的北京环城铁路,因铁轨修建在城墙与护城河之间,为使铁路畅通,又将北京内城的朝阳门、东直门、安定门、德胜门、西直门等具有特色的瓮城全部拆除,使北京城墙再次遭到较大规模的拆毁。? 在此后年间,北京城墙又曾多次受到局部拆毁,这一情况在《燕都丛考》中多有记载:“北平城池,民国以来,未改其故,惟下阳门本为瓮形,四方各有门,平时开其三。南门在前清时,惟皇帝出入始启之。民国三年、始将东西瓮城拆去,而南门仍沿旧例关闭,……则于北门之东西各辟二门,以分轨撤。其后电车亦于出入。”又载:“各城箭楼,渐多圮毁。民国十六年,仍将宣武、朝阳二门城楼拆除,其材皆合抱之楠梓,时官署多欠薪,售之以供薪水……,二十二年,拆去宣武门南面之瓮城,于是,宣武门外面之大街,成为一直线。”可见,到了清代末期,北京城墙不但失去其历史功能,而且还逐渐成为城市发展的障碍,到了民国时期,为解决现代化交通发展的需要,就已开始局部对城墙、城门进行拆除,而保留下来的城墙及城门也都因多年失修而岌岌可危了。? 20世纪50年代后,新中国的城市建设突飞猛进,首都城市的经济建设和现代化交通的发展一城墙的矛盾日益突出,北京城墙的存废问题已提上了议事日程。以梁思成为代表的部分专家学者认为北京应该将古老的城墙、城门保存下来,并把城墙顶部开辟为登高游憩之地,在北京西部建设新城,从而保留北京旧城——这一世界著名的古代文明的奇迹。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这一建议未被采纳,北京城墙逐渐被拆除。1969年,北京因修环城地铁将城墙及大部分城楼拆除,最终保留的仅余正阳门城楼、箭楼、东南角楼、古观象台、德胜门箭楼,及内城西南角一段城墙及崇文门附近残垣一段,所拆除的大量城砖,流落于全城的各个角落,分布于全市的千家万户。北京城砖已成为北京市存量最多、分布最广的古城“流散文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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