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在排难、调解纠纷时,能使矛盾的双方都满意,北京人往往用“烟袋里灌水——两头满意(溢)”来夸赞他。 评戏《花为媒》中的阮妈,无论走到哪儿,也不论到谁家说媒,手里总托着一管大烟袋,巴结她的人用火柴给她点烟,透着气派。过去,北京人抽烟,无论是店铺掌柜的,还是乡间种田的,无论是说媒的,还是家庭中的老太太,都是用象“阮妈”那样的长烟袋——一支长木管,一头安上个铜烟袋锅,另一头则装上玉石料的烟袋嘴儿。有钱人则用裴翠、玛瑙的,烟袋嘴里装上旱烟叶,用火点着便可以吸。一些会武功的人,也有用铜管烟袋作防身器械的。至于纸烟(北京人叫烟卷儿),只不过在近百年内才在北京流行起来。1900年八国鬼子侵入北京,洋油、洋火、洋钉、洋布等乱七八糟的洋货随之而来,烟卷儿也开始在北京露相。因为烟卷抽起来简单省事,渐渐地取代了传统的旱烟袋锅儿,英美等国甚至运来了大机器,在我国设厂制造烟卷儿,利用我国廉价的原材料和劳动力,霸占市场、牟取暴利。在北京,主要由英国的颐中烟草公司垄断市场。据1939年统计,当时北京全年销售的香烟为18000箱,英国颐中烟草公司就占14000箱。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英国烟卷儿。 但是,老北京人历来生活俭朴,省钱的旱烟袋使用仍很普及。特别是在旧式家庭中的老太太们,手托着长烟袋盘腿往炕上一坐,儿媳妇、孙子媳妇们侍立在旁边,装烟、点烟,那“谱儿”可就大了,你要想请她改吸纸烟,她才不干呢。在他们看来,两手指夹着支烟,在大街上当着人吸,既显着寒酸,又透着流里流气的,不但老人们自己不干、也不许儿孙们去做那丢人现眼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