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的贴身太监李莲英,河北衡水县人(也有说是河北大城县或天津杨柳青人),9岁入宫,12岁那年,咸丰帝在承德驾崩,他在慈禧和恭亲王奕訢之间传信,为慈禧登上统治中国的宝座立了大功,从此深得慈禧宠信。 李莲英为人圆滑,机警,嘴又甜,又会拉拢人,上至慈禧下至一般奴仆,李莲英一概笑脸相迎满面春风。加上经常施小惠于人,渐渐在宫内深获人心。李莲英的一生,有50多年是在皇宫里度过的。在同治、光绪两朝中一直任太监总管,任职期间稳坐泰山,没有被任何一位太监取代过,这不能不说是李莲英的本事。 李莲英死于1911年3月4日,在埋葬他的那天早晨,北京的东西南北四个郊区同时发丧出殡,目的是给后人造成一个判断上的失误,防止后人去盗窃李莲英的坟墓,分不清楚这四个坟墓里究竟哪个坟里埋着李莲英。 在北京的南郊——距天安门城楼正南方9公里的丰台区南苑乡大红门村,有一条凉水河。在凉水河北岸约200米处,便有一座李莲英的坟墓。 李莲英的坟墓,全高约有10米。趴在荒草断墙之中,占地约100多平方米。底座为八角型,顶部呈半圆型。远远望去,就像一口巨大的铁锅扣在高台子上。“宝顶”的表面是黑灰色,表皮约200公分厚,是用蛋清掺上一定比例的熬得滚开的米汤,搅拌入大量的石膏、青灰浆和砂子、黄粘土浇铸而成。坟墓的底座统统用优质的开条蓝砖精心砌制,其坚硬结实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如今的钢筋水泥建筑。据一八十岁的老人讲:他小的时候听长辈们说,修建李莲英坟墓的时候,用了无数鸡蛋。因为只用鸡蛋清,不用鸡蛋黄,鸡蛋黄扔得满地都是。当时墓地附近的老百姓家家都以鸡蛋黄为食。坟墓还没修完,老百姓早把鸡蛋黄吃烦了。 1966年8月,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席卷全国,作为封建帝王的孝子贤孙的李莲英,也在横扫范围之内。即使已经死了55年,也难以逃脱红卫兵小将们的眼睛。当年8月底,当时驻在北京食品公司牛羊部饲养场内的北京食品商业学校有一批生龙活虎的“红卫兵”,他们约有200余人,高举红卫兵大旗喊着革命口号要大造李莲英的反。他们分成四支队伍,轮番用钢钎、铁镐等工具奋力劈凿“宝顶”,个个累得汗流浃背,腰酸腿疼,手心里满是血泡。结果凿了两个多星期,才将圆坟的顶部破坏了三分之一。红卫兵小将们锐气大减,只好作罢。 时隔两年,在李莲英死去的第58年——1969年的深秋,他那座未被红卫兵们凿开的坟墓又引起了当地某生产队革命委员会几个领导同志的极大兴趣。那一年正是我国宣传机器极力宣传毛泽东主席“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伟大指示的非常时期。于是该大队那几位革委会领导,便打着“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旗号,以“把李莲英的坟墓挖了,看看里边究竟多大地方,能否储放战备粮”为借口,指派了几个“地富反坏右”分子,由生产大队出工分,执锤操钎,进行专业性开凿。 当时,我正在丰台区大红门大队第一生产队下乡务农。队里派我去北京食品公司牛羊部饲养场饲养牛羊。而我所工作的牛场“东大圈”,与李莲英的坟墓仅仅是一墙之隔。因此,借工作之余的方便,我多次跳过墙头,目睹了当时开凿李莲英坟墓的全过程。 墓地四周全是坚硬无比的混合土,当时又接近冬天,工作面坚硬似铁,那几个人的年纪又比较大,干起来很吃力。一钎下去,仅仅留下个白印;一锤下去,震得他们呲牙咧嘴手酸胳膊麻。进度非常缓慢。一个月后,他们才东西向开凿了一条约二尺多宽,三米多长,四米多深的深沟。在贴近坟墓根基的最底层,那里的结构不再是“三和土”,而是一种由碎石头、大粒水砂和一种颜色发绿与水泥相似的物质组成的坚硬结构,约有90公分厚,其硬度比花岗石还要硬若干倍。那五个人用了五天的时间,只将那层坚硬的东西凿开一个水桶般粗细的小洞。 但是那几个人谁也没显得轻松,反而个个都紧张了起来:谁第一个下去探险?墓穴里漆黑一片,不断地从里往外冒冷嗖嗖的凉气,那股阴凉劲令人心中不住地打颤。 据年纪大的人说,凡是沾有“古”气的坟墓里都设有使盗墓者致死的“销器”,盗墓者一旦进入墓穴,便会踏上一只独木舟,它会将“客人”送到另一个世界上去;或者,盗墓者刚进入墓穴,墓穴的某个角落里便会自动地向来者射去致命的一箭…… 眼前李莲英这个坟墓里究竟有没有使人归天的“销器”?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每个好奇的人并非都有冒险之胆。 在当时那个极左的年代,人的家庭出身决定这个人的价值。最值钱的是那些“根红苗正”的“红五类”,最下贱的是那些“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分子。于是当时该大队革委会某主要领导见墓穴已凿开,大喜,命令地主分子黄某某(已病故)和一叫赵三的人下去探个究竟。黄某某和赵三一听吓坏了,双腿不住打颤浑身直打哆嗦。但自己出身卑贱,不敢违抗命令,在下墓穴之前,回家看望了一下亲人,又按照规定的时间赶了回来。两个人在入洞穴前,望着天进行了一次深呼吸。那场景,如同在向人间告别,很是悲壮,令在现场观看的人心情激动了好一阵子。 黄某某和赵三每人手执一五节手电筒,头冲下脚朝天胆战心惊地顺着倾斜的小圆洞往墓穴里爬。初极狭,才通人。黄某某突然一下子掉了进去,吓得他大叫了一声!还好,没把他摔伤,只是把手电筒玻璃摔碎了。站稳后,便把赵三接了下去。两人休息了片刻,胆子也壮了一点。墓穴里边阴森森,凉嗖嗖。俩人打开了新换好电池的五节长的大号手电筒,一边心里打着鼓一边四处踅摸。洞里面太黑了,两道光柱显得非常暗淡,就像两道鬼火儿…… 洞穴里约有两米多深,里边的空间约有80立方米。洞中央有一巨大的石床,石床上摆放着一个套着梓盖的大棺材。棺材的前头,摆着一盏万年灯,在床四周,摆着几个石桌和石凳…… 他们俩人定下神之后开始招呼洞穴外边的人。于是洞外几个胆大的年轻人被人用绳子拴着输送下去,点起几个火把,开始往墓穴外输送东西:锞子一大堆、长了一层黑锈的大元宝若干个、还有一部分金银首饰、翡翠玉器、珐琅茶具。其中有一张不太大而且不知用何物编织的凉席,后来听人说那是一张外国人进贡的价值数百万元人民币的凉席,铺上它之后,苍蝇蚊子等飞虫不敢近前,而且冬暖夏凉可以祛百病,人只要一躺在上面能立即入睡…… 接着,在外边等候的人从洞口里拽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绸缎之类的衣袍。当时它们的色彩非常鲜艳,好看极了。但是这些东西没有人往大队部抱,结果扔在墓外没人理睬,没过几天,它们就成了无数碎片儿。 棺材里没有尸骨,只有一个骷髅头。除此之外,连一根人的骨头也没见到。那个骷髅被弄到墓穴之外,人们才看清那个骷髅顶部的骨头是两瓣的。常识告诉人们,这是一个女人的头骨(男性头骨顶部是整个的)。人们心里生疑: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和李莲英有无关系?可没人能说得清楚。 结果那个骷髅头被人扔到凉水河北岸收割完的稻田里,一些十几岁的男孩们把它当作足球满世界踢着玩儿,竟也不碎,后来又被扔进了凉水河。 在李莲英的坟墓被凿开后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值班,听见墙外一声汽车喇叭响,见一辆上海牌轿车上下来了四个人。出于好奇,我就跳过墙头凑过去看热闹。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男的穿戴很整齐,女人是个八十多岁一脸庄重的老太太。那三个男人东张西望,一脸的不耐烦。而那老太太则不然,她围着被凿开的坟墓绕了三圈,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又走到那堆见了风后就成了碎片的衣服堆里一通翻找,从里面找出一顶老年女人戴的黑色帽子,帽子的正面镶着一颗钮扣般大小的绿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老太太见了这东西大喜,双手合十,连说了三声“总算没破财”之后,摘下那“宝物”入怀,然后乘车匆匆离去。 当时有人估算了一下,从墓里掏出去的这些东西的价值远不及这个坟墓的造价高。因此人们断言:处于北京南郊凉水河北岸的这座坟,不是太监李莲英真正的归宿。 有人说李莲英真正的坟墓在北京西北部的海淀区济恩庄。据可靠消息透露,那个李莲英的坟墓在1966年8月也被当地的红卫兵们给打开了。从里面弄出了不少无价之宝。有不少纯金烟碟、翡翠扳指、几大块红色宝石、一把汉朝的浸玉土浸宝剑、满黄浸玉镯两对。李莲英的楠木棺材里还有四颗鸡蛋般大小的镇棺宝珠等六十多件珍贵的宝物…… 特别要强调提到:棺材里也只有一骷髅头,属于男性,没发现尸骨。 有些人对“李莲英坟墓在海淀济恩庄”一说颇有微词,一口咬定他的坟不在北京而在他的老家河北省。也有一部分人对这一说法执反对意见,传说当年李莲英的家人虽然沾过他的光,但他毕竟是一个被人阉割了的人,不许李莲英死后葬在老家,说他有愧于列祖列宗。 令人不解的是:丰台区大红门和海淀区济恩庄这两座李莲英的坟从来没被前人盗过。但墓中棺材里为什么都分别是两颗骷髅头而无尸骨呢?他(她)们姓甚名谁,身子哪里去了? 人们都知道李莲英是暴死。但他的死因却不明。当时正处于辛亥革命前夕,清朝政府日渐腐败,上层之间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李莲英虽然善施小惠收买人心,但也不能排除在宫廷内部被革命党人暗杀的可能性。 1986年,北京市文化局号召各区县搜集拯救整理民间文学。在1986年的6月23日上午,我采访了李莲英的第三代看坟人。那人当年61岁,很健谈。他对我说:“大红门凉水河北岸这个坟里埋的是李莲英的侄子李福衡。他死前曾当过宫里的后备郎中。”这不大对,这座坟里的骷髅是个女人头。 问他李莲英的死因,他闭口不谈。 于是当天下午我又去采访当年下到李莲英坟墓中取东西的赵三。赵三这人热情健谈,但他却不承认他当年曾经下到墓穴中取过东西这一事实。并指点我:街上另有一叫赵三者,他下去过。 于是我又找到了另一名赵三。这位赵三已经从生产队退休,身体健壮,每日打扫街上的垃圾挣一笔小钱。我上前与他打招呼并说明了来意。 赵三听罢十分吃惊,连忙摆手说:“你找错人了,那人不是我。那件事我也不知道……我的妈呀,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有人惦记着。”话还没说完,便扛起铁铲,垃圾也不铲了,神色慌张地溜走了。 李莲英暴死之谜至今已有87年的历史了。这87年对于人类历史长河来讲可以说是一瞬间,但是相对于人类生命来讲,却是比较悠远了。如果李莲英暴死之谜今天还不能揭开,那么再过若干年之后这个谜更将永远是个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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