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经常有句话挂在嘴边:“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几位钓友戏称姜太公是钓鱼业的祖师爷,这当然是一句笑话。 钓鱼能够陶冶人的性格,增加涵养性,有益于身心健康,对一些慢性疾病还有治疗作用。气功家则认为:钓鱼是气功的一种转换形式,实际上是另一种形态的气功运动。实践证明:钓鱼使久居城市的人们来到郊外,投身到大自然的怀抱中,呼吸绿水青山中的新鲜空气。安坐河塘边,甩上几钩,撒上几网,您一准儿会感觉到生活中的乐趣,心胸也随之开朗了许多。 曾有过钓鱼是“吃小亏,占大便宜”的说法。世上凡趋之若鹜者,大都有求功逐利之嫌。惟垂钓“钓翁之意不在鱼,而在取乐生趣也”。君不闻“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吗?现而今,社会已步入市场经济,且钓鱼价高于市场价(越是上鱼越害怕,便全然没有了原本的乐趣),如果为了吃鱼,垂钓费足以购得比钓上来的鱼多得多的鱼,是不必赔了钱财又费时的。然而,钓鱼者却依旧乐此而不疲,情有独钟的依然如故。 北京的钓鱼台国宾馆可谓世界闻名,真正在这儿垂钓的是金章宗完颜璟。这里人称“钓鱼古台”,隐居在此的文人王郁(飞伯)诗云:“金主銮舆几度来,钓台高欲比金台。可怜台下王飞伯,不及倏鱼得奋腮。”明时,这里是太监和皇戚的别墅。清乾隆曾在此建望海楼,并亲题了“钓鱼台”三字。浚理成湖(今玉渊潭),建成行宫。末代皇帝溥仪曾把这里赏给他的老师陈宝琛居住。1959年这里改建成钓鱼台国宾馆。 此外,北京还有两处叫做钓鱼台的地方:房山县的钓鱼台“在县西北十数里,石梯坡西、青龙背东。”此处背山而面溪,境极幽胜。明代冯贤辞官后引退山中,在此垂钓,并著有《钓鱼集》。据说,他活了130岁,真高寿啦。另一处钓鱼台在怀柔县内,“在县西三里,俗称共工游息处”。此处山水殊胜,涧水流至此处而平阔丈余,仿佛江南水乡,园墅朴素,山水环匝。清代,这里曾是康熙大臣佟国维的别墅。 清末民初,北京人钓鱼当首推长河(明清称为玉河)。因长河联结昆明湖,湖中“鱼☆尤繁”,“一遇阴雨,时多溢出,玉河两岸,钓者麇集。”此外,城内有什刹海、东郊“有菱角池。中植藕,大人呼之为坑”、“南郊有地曰莲花池,莲塘也”都是钓鱼之所。北京四郊“有砖瓦旧窑,因用土而成大坑坎者,遇泛滥,亦留潴而为池,藏鱼介,均可乘纶(垂钓)”…… 长河之水从上游到下游,途经绣漪闸、长春桥、麦庄桥、广源闸、白石桥和高梁桥。旧时多为垂钓处,尤以高梁桥一带“水急而清,鱼之沉水底者鳞鬣皆见。春时堤柳垂青,西山朝夕设色以娱游人,都城士女藉草斑荆,曾无余隙,殆一佳胜地也”(见《长安客话》)。“水从玉泉来,三十里至(高梁)桥下。夹岸高柳,丝垂到水,绿树绀宇,酒旗亭台,广亩小池,荫爽交匝,岁清明日,都人踏青游者以万计”(见《宸垣识略》)。更是垂钓的好去处。 垂钓者,意在情趣之间,故不以此为业。京城旧时以此为业者不多(以此为业者多为津沽人氏),捕鱼人所用渔网,多由乡间运来。北京人织网为生的行业,称之为织网作坊。织各类不同的网,如购物的网兜,各类球网等。二三十年代,经营此业者已很少见。垂钓者则多用手竿。过去的手竿,远没有今天这样花哨儿,像什么碳纤维钓竿、玻璃钢钓竿之类的新鲜玩艺,大多都是竹竿。这种钓鱼的竿,旧时可在竹器铺买到,但均不讲究。有的买回后还要自己根据需要再整理收拾。有钱的钓主可去买现成的。老北京鼎鼎大名的鱼竿专家人称“鱼竿祥”。专门在家制作鱼竿,不开门脸、不带徒弟,全家以此为业。其时他住在椿树二条(与养蓝靛颏闻名的“怪癖桂”住同院),常有登门订购和索求者前去购买鱼竿。他做的竿选竹严谨、光滑色美、接口端正、手感轻、弹性好,所做的鱼竿在东安市场第一百号摊位上“专卖”,摊主人称“鱼竿吕”。 常去郊外写生的著名工笔画家于非闇,也是一位钓鱼迷。于先生常在《北平晨报》上以“闲人”的笔名写文章。1928年,他的《都门钓鱼记》就是由北平晨报出版部印刷出版的。由于年代久远,又印数不多,今已很难见到啦。其书中写到:“长河所产之鱼。种类之多,择其尤习见者,列之如下:白鱼,俗呼为细鳞白,头尖口巨,背仄腹宽,鳞做银白色,有大者二三斤,喜食虾;鲫鱼,有赤鳞、金鳞、白鳞、乌鳞之分;黑鱼,巨口文身、二目上视、性至猛,以虾、小鱼、田鸡为食,玉河所产,有大至十余斤者;鲇鱼,无鳞,头有触角一对,身墨灰色,间有斑纹,二目上视,多潜水底……” 北京的钓鱼迷在长期实践中摸索出钓鱼的经验,并编成谚语传诵:“春钓滩,春钓浅,春钓雨后;夏钓潭,夏钓深,夏钓清晨;秋钓角,秋钓阴,秋钓黄昏;冬钓阳,冬钓底,冬钓水草”,“人穿袄,鱼钻草”,“钓鱼不钓草,多半是白跑”,“钓鱼不钓静、到头鱼篓空”…… 50年代初城南的龙须沟由明沟改成暗沟。1952年,人民政府又组织了数以万计的劳动大军在原五里屯、潘家窑、吕家窑、浙慈义地一带开挖人工湖,改造龙须沟的旧面貌,这就是现在的龙潭湖。50年代末期,这里也曾是北京人钓鱼的好地方。距此不远是国家体育运动委员会的所在地,曾长期担任体委主任的贺龙元帅出身于洪湖鱼米之乡,酷好钓鱼,龙潭湖就是他常去的垂钓处。被特释的沈醉先生同样是个铁杆的钓鱼迷,北京的不少钓鱼场所都曾留下他的足迹。在工作不太忙的时候,沈醉先生一周就有三次垂钓活动的安排。作家赵大年、相声演员马季也是钓龄很长的钓鱼迷。 “轻波垂钓叟,旭日弄潮童”。这是已故的叶剑英元帅在青岛垂钓时所写的一首诗中的两句。长期以来,叶帅一直十分喜爱钓鱼运动。在青年时期,他就已经是钓鱼爱好者了。战争年代,他也忙里偷闲地抽空在河边湖畔享受这一乐趣。解放后,他常到颐和园、龙潭湖等处钓鱼。有一次不小心竟“失足落水”把警卫人员吓坏了,他却站在水中哈哈大笑。每次垂钓他都非常认真,从放竿到拉竿的整个过程他都聚精会神地守着,不让别人代管兼办。 叶帅不仅爱好垂钓,而且还关心和重视开展这项运动,我国的钓鱼协会就是在他的倡议和关心下才得以成立的。 钓鱼,有单人独旅,也有携侣呼伴而行者。因鱼的品种和钓鱼的场地环境而准备鱼食鱼具,尤以骑车至近郊,开车到远郊者为多,路途远的常常时半夜动身起程。相声演员马季就因夜间3点持鱼具在楼下等同行的钓友,而被警察误以为是坏人,待看清面孔,说明原由,双方不禁哈哈大笑。也有的人喜欢在雨中垂钓。阴雨季节,鱼儿异常活跃,由于气压低,水中缺氧,鱼会浮到水面吸氧,索吃食物,是上钓率极高的时候。阴天下雨时,天气凉爽,空气新鲜,田野滴翠,尤其是河湖塘边的雨中之景,更是令人心醉。那烟雨蒙蒙笼罩下的远山近水,那朦朦胧胧似隐似现的水边杨柳、弯弯的石桥,那碧波浩渺雾锁雨洒的水泊湖面以及湖心的渔船、塘边的渔翁、水面上的飞鸟……这一切,将给人以无限的情思和遐想。这雨中之景犹如一幅充溢着大自然的神奇魅力的画卷,又像是一首流淌着温柔和多情的诗篇。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境界里,垂钓者手中杆杆鱼竿将随着心中那无比愉悦的情怀而起伏,和着轻风细雨弹奏出的美妙旋律,从水中钓起一串串欢乐的歌。这是不垂钓者绝对体会不到的。同样夜间钓鱼也是一种享受:当夜幕降临后,广阔的田野逐渐沉寂下来,除了河畔塘边草丛中的蛙语虫鸣和水面上鱼儿翻花溅响的水声外,一切都是那样的温馨和宁静。特别是在明月当空的夜晚,那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构成令人心旷神怡的境界,对您可以说是一种陶冶、一种净化、一种超脱、一种极美的享受。当那漂儿颤动、鱼儿上岸的瞬间,欣喜的心中登时会平添几分惬意和乐趣。
外出钓鱼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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