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园林由于自身的地理条件和历史背景,形成自己的特殊风格。北京园林是北方园林的代表,也是皇家园林的代表,习惯上也称为北方皇家园林。我们只要简单地以北京园林和江南园林作比较,彼此的区别和特色就显而易见,其北京园林我们可以概述以下几个特点: 其一,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北京园林,特别是明、清两代遗留下来的园林,多属帝王宫宛,园内建筑物体高大,气势雄伟,富丽堂皇,并在全园布局上分前殿、中殿和后殿,采取中轴对称形式,以显示封建帝王的权力至高无尚。这些皇家园林都属离宫别苑,有的还承担着处理朝政的功能,所以,建筑宏伟、金碧辉煌,显示出富丽豪华、赫赫无比的气派,加上北方气候和地理的因素,就形成了北京园林独特风格和特色。 北方园林主要由于自然环境限制,虽然地势平坦开阔,但可以利用的河川、湖泊比南方少,堆叠假山石料缺乏;在造园上必然更多地注重“虽由人作,宛自天开”,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营造人工的却又是“自然”的山水宫苑,相形之下,江南园林就有得天独厚的地方。总之,北京皇家园林的特色是帝王气派,规模宏大,气势磅礴,江南园林则不可能是这样。由于营造园林的主人不同、用途不同、自然环境和财力条件不同,北京皇家园林大大不同于江南园林,两种园林各有其独特意境。 其二,名园荟萃、集锦式园林。所谓集锦式的园林体系,主要是指凭借封建帝王的权势,集中全国财力、物力和能工巧匠,将国内国外各类园林的精华,以及山水诗、山水画中所描绘的自然情致,仙居幻境,移植仿建于皇家苑囿之中,形成荟萃名园、景象万千的园林景观。这是北京乃至中国古典园林文化发展到鼎盛时期的一个显著标志。西苑三海、圆明园、清漪园等皇家园林都具有这样的特征,其中“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尤为突出。19世纪法国著名作家雨果曾经赞誉说:“凡是人民——几乎是神奇的人民所能想像所能创造出来的一切,都在夏宫(指圆明园)身上得到体现。”又说:“艺术家、诗人、哲学家,个个都知道这座夏宫,伏尔泰就提到过它。人们常常这样说:‘希腊有帕特农神殿,埃及有金字塔、罗马有竞技场,巴黎有圣母院,东方有夏宫。’没有亲眼看过它的人,那就尽管在想像中去想像它好了。这是一个令人叹为观止,无与伦比的艺术杰作。”上述赞言虽然带有文学夸张色彩,但却肯定了圆明园的造园艺术水平高超,景象万千,可与世界名胜相比美,为世人所瞩目。 其三,北京园林多为大幅度的平地造园以及相应出现的小园集群的规划布局的特点,这也是北京园林在造园艺术方面的一大特色。北京园林建筑,为了与山水地形自然协调,力求避免呆板凝滞,在原本是一片平地上,挖湖堆山,分割成不同景区,而在各组建筑群之间,则用人工自然起伏的土丘加以分隔,使其构成各自互不干扰而又协调一致的景区。例如北海公园中琼岛、团城,南海中的瀛台、丰泽园,中海万善殿等。同时,在宫苑中有神山仙岛、玉宇琼阁、极乐梵天等设置。这种“天人合一”的造园手法是为了塑造“超凡”的皇威。总之,平地造园,小园集群的造园手法是以秀美的大自然作为蓝图,并和传统的美学、哲学、文学乃至宗教紧密结合,造成高深博大的艺术成就,这也是北京园林的特色。 其四,再现自然,模仿江南。北京园林在保持北方传统风格上,借鉴江南园林的造园手法,特别是清代康、乾二帝多次下江南巡视,深受南方清雅秀丽的江南园林影响,并在北京皇家园林中加以效仿,极大地丰富了北京皇家园林的内容,达到了封建帝王造园艺术水平的顶峰。如圆明园内“坐石临流”一景,通过三面人工假山,引水成瀑潴而为小溪的布局,来凝缩移植和摹写浙江绍兴兰亭著名的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曲水流觞的构思。以杭州西湖“玉泉观鱼”的鱼泉相戏,悠然自得的景色,再现于圆明园内的“坦坦荡荡”之中。当然,这样的江南园林在北京皇家园林中再现,决不是简单的摹仿,而是把江南园林的意境与皇家园林的需要和宫阙富丽堂皇、庄重雄伟的融合,是江南园林意境加以精炼和再创造,常常建筑不多却颇有神韵,使皇家园林更兼具南北之长。所以,有一些论述中国古典园林的文章常用“兼有南方之秀,北方之雄”,来形容北京园林的艺术特色。 其五,对西洋园林文化的引入。北京园林吸取西洋园林文化精华,并与中国皇家园林有机结合,这也是北京园林的特色之一。乾隆年间,在圆明园中的长春园,第一次引进西洋园林文化,仿建一组西洋楼群。这组建筑包括谐奇趣、养雀笼、万花阵、方外观、海晏堂、远瀛观、大水法、线法山、方河等景点。以法国洛可可式建筑及喷泉作为主体,形态端庄整齐,呈有规则的几何构图,表现西方轴线对称的特点,但在某些布置装饰中,又揉合了中国造园传统手法,如堆石叠山、重檐屋顶,彩色琉璃以及自然式弯曲小河,跨河小桥和环水小亭。这组建筑是西洋园林几何构图与中国园林自然山水式有机结合,体现了中西园林文化交流与融合。不仅没有破坏中国古典园林文化的总体布局,而且犹如把一朵西欧古典园林文化艺术之花,镶嵌在中国古典园林文化的锦缎之上,收到了锦上添花的艺术效果。 总之,北京园林大多是帝王宫苑,具有皇家气派,同时,也吸取了江南园林的造园手法,融汇于皇家园林之中,使造园艺术既有继承和发扬,又有创新;同时随着与海外交流增多,又引进西欧古典园林文化,使北京园林更加丰富多彩。可以说,北京园林发展的全部历史都反映了这些特点和过程。到明清时期,特别是清代乾隆时期,北京园林建筑规模之大、时间之久、艺术水平之高,为历朝之冠。北京园林达到了鼎盛时期。
谐奇趣北蓄水楼
远瀛观(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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