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师程砚秋

  　什刹海地区曾是清多尔衮进京次日圈占的正黄旗籍驻地之一。位于恭王府北侧、银锭桥迤西，有条今有22个宅门的小巷，名曰：“小翔凤胡同”（乾隆年间曾名小墙缝胡同）。该巷北傍后海南沿，西邻柳荫街，东靠前井胡同。南为大翔凤胡同。清光绪三十年农历甲辰十一月十四日（1904年1月1日）酉时，一代京剧宗师程砚秋诞生于此巷一正黄旗籍荣寿府中。

　　程砚秋（1904—1958），原名承麟，如乳名小石头，排行为四，同仁称其程四爷。满族，其祖籍为吉林长白山区，据《民国人物小传》云：“本姓索绰络氏”。1936年（明崇贞九年、清太宗崇德元年）十二月，因朝鲜拒服满清，程氏先祖随太宗领兵往攻，次年凯旋而归。1944年（清顺治元年）随多尔衮入关进住京城，隶正黄旗籍。后于沙场殉难，御赐黄金首级葬于德胜门外西关厢小西天茔地；五世祖英和，字煦斋，号树琴，据《中国伶人血缘之研究》言其“曾任道光初年相国，著有《恩福堂笔记》”；其父荣寿（1854—1905），为独生子，据《燕都名伶传》记其“袭旗营将军职。鼎革后，家渐落，将军贫死。”前妻无子嗣，续室托氏生有子女11人，仅存四子：长子承厚，字子明；次子承和，字佐臣；三子承海，字丽秋；幼子承麟，字菊侬，即程砚秋。

　　程砚秋刚满一岁时，其父荣寿患急症猝死，后其叔父荣福仗势欺压孤儿寡母，克扣钱粮。其母托氏依赖家产积蓄维持生活，但家境每况愈下，砚秋5岁时，母子被迫迁出祖宅，移居海淀小营，因家贫仅读一年私塾即辍学。6岁又迁至崇文区西晓市街北侧西弯尺（后并入苏家坡胡同），为减轻家庭负担，师从荣蝶仙学艺，立字八年，自此踏上梨园之路。15岁时经罗瘿公精心安排迁至北芦草园9号居住，与当时在此居住的梅兰芳为邻，以促成拜梅为师。19岁经梅兰芳、王明华夫妇撮合，程砚秋与果素瑛于1923年4月26日于取灯胡同“同兴堂”举行结婚典礼，当时媒体称之：“自有伶人办喜事以来，此乃真正巨观之名旦大会也！”是日，程氏夫妇同其母进住前门西河沿排子胡同23号（今36号）新居。1927年23岁时，与梅兰芳、尚小云、荀慧生被社会公认为“四大名旦”。24岁移居草帽胡同（后并入西草市东街）6号。25岁迁至西城区高碑胡同5号。27岁又移居灵境胡同东口内北侧兴平巷（今并入互助巷）6号。次年迁出暂住崇文门内七贤里（今并入苏州胡同）。30岁迁至东单西观音寺（现建国门内大街）34号。31岁又移居东四北大街什锦花园6号，该宅第为三进院落，仅租赁花园为寓。早年是吴佩孚、戴笠曾居此宅。1938年冬，举家迁居西四北报子胡同18号（今西四北三条39号），该宅院为新购置的自产房，共有四层院落。早年曾为内四区区公所。1984年定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于大门外挂有“程砚秋故居”文物保护牌。今程门后裔仍居此宅。1943年7月，罢演后致青龙桥乡居务农，1945年抗战胜利后重返舞台。1947年底，再度隐居青龙桥，间或董四墓村程家花园，直至北平和平解放，方返居报子胡同寓所，直至1958年病故。

　　程砚秋在“四大名旦”中，年纪最小，又是逝世最早的。而立之年，便创立了风靡南北的“程派”艺术。1922年18岁组“和声社”，开始挑班演出，社长荣蝶仙。1924年组“鸣盛社”，社长为其岳父果湘林。一年后改组为“鸣和社”，社长梁华亭。1932年元月赴欧洲考察戏剧音乐。1935年于“集贤堂”拜高紫云为师习太极拳。1937年四月，剧社改组为“秋声社”，社长吴富琴，管事高登甲。

　　程砚秋，早年艺名程菊侬，后易名艳秋，号玉霜。1932年元旦首开山门，于“丰泽园”饭庄收荀慧生长子令香为徒，并宣布自即日起将“艳秋”名更为“砚秋”，易字“玉霜”为“御霜”，且于报纸刊登启事。次年登泰山时，曾于山顶镌石刻“御霜”二字以志念。1934年10月26日，于“新丰楼”收孔缀庵介绍的陈丽芳。1940年9月28日于“泰丰楼”收程佐臣、李锡之介绍的刘筱波之子刘迎秋。1945年11月2日，于“丰泽园”收王瑶卿介绍的王吟秋。1946年春，于上海“湖社”收赵荣琛。。1947年3月，于上海“红棉酒家”收赵芝湘弟子李丹林（原艺名霭云）。1949年秋，于报子胡同寓所收尚小云次子长麟。1955年，经周恩来总理介绍收江新蓉为惟一的女弟子。

　　程砚秋，为繁荣上演剧目，自1922年始，先后由罗瘿公、金仲荪、吴菊痴、杜颖陶、翁偶虹等为其编写了《龙马姻缘》、《梨花记》、《花舫缘》、《红拂传》、《花筵赚》、《琵琶缘》、《风流棒》、《孔雀屏》、《赚文娟》、《金锁记》、《玉狮坠》、《青霜剑》、《碧玉簪》、《聂隐娘》、《宝莲灯》、《文姬归汉》、《沈云英》、《斟情记》、《朱痕记》、《烛影记》、《梅妃》、《柳迎春》、《陈丽卿》、《荒山泪》、《春闺梦》、《亡蜀鉴》、《费宫人》、《锁麟囊》、《女儿心》、《英台抗婚》等30余出剧目。其中《女儿心》，又名《春染江山》，仅于1941年、1946年，分别于上海黄金大戏院、天蟾舞台演出，平、津均未贴演。1956年，北京电影制片厂为其主演的《荒山泪》，拍摄了彩色戏曲影片。1958年，中国戏剧出版社的《程砚秋演出剧本选集》，选编了程派名剧12出。另于与萧长华、雷喜福合演的《审头刺汤》、与杨宝森合灌的全部《武家坡》唱片及《三击掌》、《英台抗婚》的实况录音等音响，均被拍摄成京剧音配像资料。

　　程砚秋，1949年赴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出席世界保卫和平大会，团长郭沫若。1950年与李丹林、杜颖陶等赴大西北进行戏曲音乐调查。1951年任中国戏曲研究院副院长（院长梅兰芳）。1952年10月，经周总理批准演出《三击掌》，参加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大会，获荣誉奖。同年冬，程砚秋、李丹林师徒演出《英台抗婚》，这是程演的最后一出剧目。1956年作为全国人大代表成员，随彭真团长访问苏联。1957年赴莫斯科参加第六届世界青年与学生和平友谊联欢节，任东方歌舞比赛评委副主任。同年应邀至中国戏曲学校授艺。1958年，原订任中国京剧赴北欧访问团团长，临行前为余振飞、言珠排演了《百花赠剑》。因心肌梗突发住进北京医院，于3月9日下午8时20分逝世，享年54岁。14日于嘉兴寺殡仪馆公祭，由郭沫若主持并致悼词。文化部党委宣布追认为中国共产党党员。陈毅、贺龙、沈钧儒等国家领导人参加了公祭，后安葬于八宝山人民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