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西郊戒台寺千佛阁遗址前左侧,有一块十分高大,雕刻精美的石碑,这就是当时的民国大总统徐世昌于1921年到戒台寺进香时所撰写的“戒坛寺碑文”。 戒台寺位于京西马鞍山上,始建于隋开皇年间,以建有中国最大的佛教戒坛而名闻于世,有“天下第一坛”之称。马鞍山蕴藏有丰富的煤炭和石灰石资源,数百年来,周边居民凿山取石,开窑采煤,而威胁到了这座千年古刹的安全。为此,明代成化十五年宪宗皇帝、清康熙二十四年圣祖皇帝都曾为戒台寺立下敕谕碑,明令寺院周边不准采石挖煤,以保护古刹安全。进入民国,皇帝的敕谕碑失去了效力,戒台寺周边采石挖煤的活动加剧,从而使戒台寺的部分殿基下陷,泉水断流。1921年,时任大总统的徐世昌到戒台寺进香时,了解到了这种情况,为了保护这座古刹,他撰写了“戒坛寺碑文”,镌刻成碑,立于寺中。 “戒坛寺碑文”碑汉白玉质,高3.1米,宽0.96米,厚0.3米。碑额深浮雕二龙戏珠,额篆“戒台寺记”。碑身两侧各浮雕一条升龙,碑阳和碑阴四周各雕有12条小龙,左右各4条,上下各2条。方形碑座,前后两侧均为浮雕二龙戏珠,左右两侧各浮雕一条蟠龙。整座石碑共雕龙34条,精美细致。碑阳竖写行书18行,47字满行,首题“戒坛寺碑文”,“天津徐世昌撰并书”,文尾时间为“中华民国十年十二月”。文曰:“……马鞍一山,有唐以来沙门所居,而以戒坛名闻天下者也。扶舆之气磅礴奔辏,将有所届则必有崇山穹宫,遏其冲而愈闳其之,以穷其妍。夫戒坛之名于幽并垂二千年,寺于唐,坛于辽,奂揄于金,易名踵饰于明,丰碑、长松、石幢、浮图、辇跸之所、淹留经藏之所。容度为闳为妍,亦既备止论者,方谓太行西来,雄奔之势得斯禅宅广侈相当于,足以奠神区,而号胜地。故共和以来,有司据法守护,又为之丈量其界地,毋使豪右巧夺,意至善也。客岁有治矿子山之阳者,渴泉燥石,寺僧惶走相告,二三士夫知其事,察其坑脉,固非隆郁无所底,而毁寺宇于法不和,又为之于所司,禁其开采。案既定,请文于予,予惟戒坛开矿,明清两朝先皆有禁……又凡立国者,皆各有其宗教信徒,各茸治其居处,范以法律,勿俾废坏,东西所同也。京师寺庙当全胜时无虑,千百时代迁变,八九为墟,今所存者,或丽于苑囿,或伏于林扃,盖可偻指计也。然其仅存者,中外人士咸以为古。昔制度之留遗,宗教精义所寄托,互数百载逃累劫,而能岿然者也,必不可使鞠为瓦砾。部吏聚议,特为专条,躬任其保守之责。今观戒坛之寺,其闳且妍也,若此泉石之溉被葱郁,又若彼则信乎其有护于保障,而必不可以矿而荒之……”碑文明确指出,要对戒台寺进行保护。 徐世昌乃清末进士出身,是北洋政府惟一的一位文人总统,有一定的文物保护意识,这一点确实高于其他军阀总统之上。正逢军阀混战,时局动荡,文物古迹毁坏严重之时,他写出保护戒台寺的碑文,望其免遭毁坏,这一点确实是难能可贵的。碑文分析透彻,论据充足,逻辑性强,极具说服力,足见其文字功力之深厚。 徐世昌擅长书法,在任大总统期间,常题字赠与国会议员。美国传教士,曾任北洋政府总统府顾问的福开森称誉其为“学者、书法家、政治家、士绅”。周恩来总理生前曾对徐世昌的后人说:“徐世昌字写得好,中南海有很多他写的屏风”。这的确不是虚夸,此碑充分显示出了徐世昌的书法功力。碑文通篇布局严谨,行与行、字与字之间整体安排得当,上下顾盼,左右相映,字虽多但不显繁乱,天地双边与行间行走气血相连,若单看一个字,又字字墨蕴饱满,活灵活现。徐世昌突破了碑文传统的横平竖直,规规矩矩的“台阁体”,字体挥洒自如,清灵飘逸,但又不失章法,行而不草,字字认真,颇具俊秀之气,给人以一种书法艺术的美感。 此碑保存完好,字口虽浅,但字字清晰,是世间现存徐世昌书法中难得的一篇长文,在戒台寺众多的碑刻中别具特色,是一件颇具价值的文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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