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谕一下,鳌拜已经闻知,遂至议政王处运动。这时候,议政王中,要算康亲王杰书位望较高,然见了鳌拜,亦非常畏惧,鳌拜便授意杰书,教他如此如此,杰书唯唯听命,遂照鳌拜意奏复。康熙帝见了覆陈,不觉惊异起来。覆奏中是什么话?他说苏克萨哈系辅政大臣,不知仰体遗诏,竭尽忠诚,反饰词欺藐主上,怀抱奸诈,存蓄异心。本朝从无犯此等罪名,应将苏克萨哈官职尽行革去,即凌迟处死,所有子孙,俱着正法云云。查清朝律例,凌迟处死,乃是大逆不道的处分。苏克萨哈请守陵寝,不过语言激烈一点,如何可加他凌迟,并且还要族灭?康熙帝年幼歧疑,哪有不惊异之理?便召康亲王杰书等,及遏必隆、鳌拜二人入内,说他覆奏谬误。鳌拜即上前辩驳,康熙帝道:"你与苏克萨哈不知有什么仇隙,定要斩草除根?朕意恰是不准。"鳌拜道:"臣与苏克萨哈并无嫌隙,只是秉公处断。"康熙帝道:"恐怕未必。"鳌拜道:"若不法办,将来臣下都要欺君罔上了。"康熙帝道:"欺君罔上的人,眼前何曾没有?朕看苏克萨哈倒还是有些规矩。" 第二天,康亲王杰书等,即审问鳌拜,明白复奏。不日由内阁传下谕旨,其词道: 鳌拜系勋旧大臣,受国厚恩,奉皇考遗诏,辅佐政务,理宜精白乃心,精忠报国,不意鳌拜结党专权,紊乱国政,纷更成宪,罔上行私。鳌拜欺藐朕躬,恣意妄为,文武官员,欲令尽出其门,内外要路,俱伊之奸党,班布尔善、穆里玛、塞本得、阿思哈、噶褚哈、讷莫、泰壁图等,结为党羽。凡事先于私家商定乃行,与伊交好者,多方引用,不合者即行排陷。种种奸恶,难以枚举。朕久已悉知,但以鳌拜身系大臣,受累朝宠眷甚厚,犹望其改行从善,克保功名,以全始终。乃近观其罪恶日多,上负皇考付托之重,暴虐肆行,致失天下之望。遏必隆知其恶,缄默不言,意在容身,亦负委任。朕以罪状昭著,将其事款命诸王大臣共同究审,俱已得实,以其情罪重大,皆拟正法。本当依议处分,但念鳌拜效力多年,且皇考曾经倚任,朕不忍加诛,姑从宽免死,著革职籍没,仍行拘禁。遏必隆无结党事,免其重罪,削去太师衔及后加公爵。班布尔善、穆里玛、阿思哈、噶褚哈、塞本得、泰壁图、讷莫,或系部院大臣,或系左右侍卫,乃皆阿附权势,结党行私,表里为奸,擅作威福,罪在不赦,概令正法;其余皆系微末之人,一时苟图侥幸,朕不忍尽加诛戮,宽宥免死,从轻治罪;至于内外文武官员,或有畏其权势而倚附者,或有身图俸进而倚附者,本当察处,姑从宽免,自后务须洗心涤虑,痛改前非,遵守法度,恪共厥职,以期副朕望饬纲纪爱养百姓之至意。钦此。 康熙帝亲政诏书刑部奉到谕旨,即遵照办理。自是文武百官,方晓得康熙帝英明,不敢肆无忌惮。这事传到外省,别人倒还不甚介意,只有那两朝柱石、功高望重的吴三桂,偏觉心中不安起来。事有凑巧,广东镇守平南王尚可喜,因其子之信酗酒暴虐,不服父训,恐怕弄出大祸,遂用了食客金光计,奏请归老辽东,留子镇粤。他的意思,无非望皇上召还,得以面陈一切,免致延累。适值康熙帝除了鳌拜,痛恨权臣,见了此奏,即令吏部议覆。吏部堂官早窥透康熙的意思,议定"藩王只及现身,儿子不得承袭。尚可喜既请归老,不如撤藩回籍"等语。康熙帝遵照议下谕。吴三桂在云南,日日探听朝廷消息。他的儿子吴应熊曾招为驸马,在京供职,所有国事,朝夕飞报。尚可喜还未接谕,吴三桂早已闻知。当下写了密函,寄到福建。此时靖南王耿继茂已死,由其子精忠袭封,仍镇守福建地方,得了三桂密书,就照书中行事。上了折子,奏请撤兵。奏折到了北京,吴三桂奏折亦到,内容大致与精忠相同。康熙帝召集廷臣会议,各大员多胆小如鼠,主张勿撤。又命议政王及各贝勒议决,也是模棱两可。康熙帝道:"朕阅前史,藩镇久握重兵,总不免闯出祸来。朕意还是早撤,况吴三桂子应熊,耿精忠弟昭忠、聚忠等,都在京师供职,趁此撤藩,彼等投鼠忌器,尚不至有变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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