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三百年”反贪祭

    郭沫若先生的《甲申三百年祭》主要是明朝灭亡和李自成“登基”期间的故事。毛泽东 61 年前向全党推荐此文章，藉以吸取教训。综观明朝末年的反贪历史，很多东西值得回味。

    明朝末年宦官专权，贪污腐败是一个显著的特点。

    明武宗时，以刘瑾为首的官宦势力，党同伐异攫取朝中大权，假传圣旨，作威作福。魏国公徐浦抢占百姓田地，百姓诉至官府。右副都御史、南京巡抚艾璞不避权贵，秉公执法，把田地判给百姓。徐浦不肯罢休，重金贿赂刘瑾，以图翻案。刘瑾派其私党刑部侍郎王佐、大理寺少卿王鼎重新审理，又将田地判给徐，并诬告艾璞断案不公，将其逮捕拷问。艾璞宁死不屈，结果被杖 50 大板，全家发配南海。王佐和王鼎则因秉承刘瑾意图升俸一级。

    不仅如此，刘瑾连加封郡王的事情都敢收受贿赂而矫旨。晋王府镇国将军朱慊要求加封郡王，礼部尚书李杰依法未允，朱慊便向刘瑾行贿，结果刘瑾矫旨加封，并将李杰罢免。

    刘瑾还公开向官吏索贿。正德三年（公元 1508 年），各地地方官赴京朝觐。刘瑾令每一位布政司送银两万两方放行。于是各地官吏皆向京师富室巨豪借贷，等回任所后，再加倍搜刮民财以偿还贿款。

    正德五年，给事中邵天出京盘查海东盐课。他为人正直，不善敛财，回来时，两手空空。他害怕刘瑾索贿，于是到处借贷，筹集了 18300 两白银送给刘瑾。兵部给事中周钥到淮安实地调查，返回后无钱送礼，借贷无门，被迫自杀身亡。

    万历三十四年，陕西宦官税吏梁永向回北京时，所贪财产用 168 名民夫和 55 匹骡马驮运；二十九年，陈奉回京的情景是“舟车相衔数里不绝”。

    崇祯皇帝即位后，首先铲除了贪赃狼藉的阉党集团，已难以挽回危局。李自成在讨伐檄文中，明确地写进了反贪的内容。

    当时，河南有两个高官，马文升和焦芳。马文升为官清廉。焦芳甘为刘瑾爪牙，大肆收取贿赂。农民军至钧州后，绕城而去，原因是马文升家在这里；来到焦芳祖籍泌阳，农民军火烧焦芳宅第，掘其祖先坟墓，并扎成草人为焦芳像，然后撕裂。

    李自成兵进入北京时，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一次“追赃助饷”的运动。负责此事的是首领刘宗敏和李过。他们制造了夹棍 5000 副，用于那些不肯交出金银的官僚。这次行动是对各级官吏士绅资产的普遍剥夺，实质上是一次反贪活动。农民军收缴上来的金银，大部分是那些官员贪污盘剥所得。

    农民军内部也制定了森严的“反贪倡廉”法规，“不要如前朝要钱，我主立法森严，官吏贪污，便要枭首”。当时规定贪银一两者，处死。

（感谢史学家王春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