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香山谒拜佟麟阁

　　今年是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清明前夕，笔者专程去香山脚下，探访了建在抗日英烈佟麟阁当年乡居旧址上的烈士墓和纪念馆。

　　佟麟阁，满族人，1892年10月29日生于河北省高阳县边家坞村的农民家庭。1912年20岁时，在河北省景县参加冯玉祥部队，后随营到北京南苑驻扎。1915年任连长时，随冯玉祥部在四川参加了蔡锷发起的讨伐袁世凯的护国战争。

　　日寇继1931年发动“九一八”事变侵占东北之后，又于1933年2月沿长城一线向华北北部进犯。5月，佟麟阁出任冯玉祥抗日同盟军的第一军军长，取得了收复多伦的战役大捷。不久，因投降妥协势力的破坏，冯玉祥被迫于8月5日解散同盟军。报国无门的佟麟阁遂辞官退隐于北平香山。

　　佟麟阁隐居的地方，是他在北平西郊购置的占地百余亩的处乡居，位于香山东麓的兰涧沟，即今香山公交车站以南的正黄旗路18号院。出身农村的佟麟阁，虽已做到高级将领，仍不失农民本色。他在兰涧沟耕田种菜、读书写字。

　　1935年，日寇推行“华北自治”，逼迫国民党政权和中央军部队退出北平。非中央军系统的冯玉祥旧部29军进驻了河北省及平津地区。佟麟阁受老上级、29军宋哲元军长之邀出山，任副军长兼军事训练团团长，驻守南苑29军军部，主持军务。

　　1937年7月7日，日寇在卢沟桥发动侵略战争。此前，宋哲元军长为回避日寇以交涉为由的频繁纠缠，正借探亲为名在山东老家暂住。佟麟阁作为29军在北平的最高将领，命令驻守卢沟桥头宛平城的37师吉星文团坚决抵抗。他在南苑召集军事会议时，对各师师长说道：“衅将不免，吾辈首当其冲。战死者荣，偷生者辱。国家多难，军人应马革裹尸，唯以死报国。”

　　战斗进行至7月27日，宋哲元军长下令军部撤回北平城内，并命增援北平的132师赵登禹师长为南苑战场指挥官。但副军长佟麟阁不愿随军部回城，他决心与赵登禹共守南苑。

　　7月28日晨，日寇发动总攻，并集中兵力重点进攻南苑。佟麟阁副军长和赵登禹师长率29军官兵及军事训练团爱国学生共5000余人与敌激战。午后，佟麟阁在永定门外大红门一带被敌机枪射中腿部，在带伤再战时，又遭敌机轰炸，殉国于战场，时年45岁。当天下午，赵登禹也于南郊黄亭子中弹牺牲。

　　7月29日，佟麟阁部下乘红十字会的汽车，在永定门外大红门以东的麦田里找到了将军遗体，送回城里东四十条40号院的佟宅。当时，佟宅上有父母二者，下有二子四女。佟夫人强压悲愤，先将二老移至朋友家暂避，再同医生用磺酒将浑身是血的将军遗体洗净装殓。因战争未停无法安葬，又恐日寇进城后报复破坏，遂将灵柩化名为“胡先生之灵”（佟将军母亲姓胡）暂厝于距东四十条不远处的雍和宫附近的柏林寺，在崇敬英烈的长方丈掩护下，一直保守了8年秘密。为免二老伤心，佟夫人虚称佟麟阁去南方抗日。直至1952年二老相继去世时，都不知爱子早已殉国。

　　日寇侵占北平之后，果然将佟家赶出住宅，待到抗日胜利之后，才得以收回房屋。

　　1946年7月28日，烈士牺牲9周年那天，由冯玉祥、李宗仁等主持，北平各界群众在中山公园为佟麟阁和赵登禹隆重举行追悼大会。当天，佟麟阁灵柩由柏林寺移出，在亲属、旧部、官员和各界代表的护送下，运至香山兰涧沟佟将军乡居所在地安葬。

　　1979年，经邓小平同志批示，中共北京市委于8月1日追认佟麟阁为抗日烈士，并为烈士墓整修和立碑。1987年3月20日，市政府又将烈士墓列为“北京市重点烈士纪念建筑保护单位”。每年的清明节和7月7日，佟家后人都会来这里谒拜和祭扫。

　　抗日胜利60周年到来之前，佟麟阁将军纪念馆在兰涧沟山坡上的烈士墓旁建成，馆中陈列了佟家后人提供的烈士遗物和烈士铜像。

　　在北京，纪念佟将军的“佟麟阁路”（北起复兴门内大街，南至宣武门西大街）知名度很高，但僻处香山脚下的佟将军墓知者尚少。佟将军不仅以最早在抗日战场上殉国的高级将领而著称（生前为陆军中将，身后追赠为上将），同时他也是为着保卫我们北京的乡土而献身。作为北京人，我们特别应该记住他的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