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段时间前后,安德鲁通过多种途径,也多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让我们花一点时间,读读这些文章。
二访保罗.安德鲁 再谈为何这样设计中国国家大剧院 光明日报驻巴黎记者 何 农 (《光明日报》2000年10月20日)
自从《“我为什么这样设计中国国家大剧院”——专访法国国家建筑师保罗?安德鲁》在本报《世界周刊》发表后,有关该设计的争论此起彼伏,互联网上的讨论更是热闹异常。近日,应读者要求,本报记者在巴黎奥利机场附近保罗?安德鲁的办公室里,再次采访了他,就前一阵国内外对其设计提出的批评,请他谈谈看法。
几个具体技术问题
“我欢迎批评,有争议太正常了!”安德鲁开门见山,表明了他的态度。“我对正常的争论感到满意,这是使一个建筑设计日臻完美的重要方面。很多人反对我的设计,但更多的人支持、赞赏我的设计。人们告诉我怎样看我的设计,有的人提出了很好的修改意见,使我很感动。” 谈到各方意见涉及的几个具体技术问题,安德鲁说:“剧院的安全、防火、防震、周围湖水冬天结冰问题、空调问题等纯技术的难题,在设计时全部都考虑到了。而且还有设计的合作者、审查者、施工者等一系列环节,如果有问题,一个人可能想不周全,但不可能大家都想不到。比如空调问题,我们用的是最先进的设备,成本也较低。我们有为在各种气候条件下的建筑设计的经验,北京的气候条件、地质条件也并非很特别。作为设计者,我可以保证这个方案不会有大的疏漏。” 他进一步强调:“我虽无法详细就每个技术问题一一解释,但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的设计经过世界上普遍认可的安全标准的检验,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有安全隐患的建筑。” 安德鲁和他的助手都介绍说,事实上,根据一些专家的意见,他们已对原设计进行了一些修改。“有许多批评是正确的。例如,我们根据一些人的建议,对剧院的入口做了不小的改动。原来的设计是先走入地下,通过地下通道,再上来进入剧院,现已改为通过地下通道直接进入大剧院,这样可使观众避免有重复和烦琐的感觉。这个批评是合理的。” “除了入口的改动之外,还有一些小的变化。比如,原设计中在底层的小剧院,现在放到上面去了。一些辅助、服务的功能、设施,如画廊,经过压缩、合并,也在原来设计的基础上作了改动。这也是强化功能和降低成本的需要。” “在一些细节上,比如,对歌剧院、音乐厅、戏剧院和实验小剧场4个剧院中的戏剧院,考虑到主要将上演中国的国粹——京剧,我在内部装饰材料的质地和颜色的选择上、在整体设计上,刻意追求了与京剧的服装、脸谱等相适应的气氛;而歌剧院的功能主要是歌剧和芭蕾舞剧,对环境的要求又有不同。”安德鲁一边逐页展开他的设计图纸和效果图,一边向记者详细解释他的构思,以及根据各方意见拟定的修改方案。
预算和穹形屋顶
“至于预算,按我的设计,从来没有达50亿元人民币。”安德鲁在谈到这个问题时说:“事实上,经过上述改动,现在的预算比原来减少了20%,约30亿元人民币。但必须强调,这些改动都是技术上的,没有涉及大剧院的基本功能,座位一个也没减少,水面也基本没动。” 对于意见比较集中的穹形屋顶,安德鲁解释说:“有些持反对意见的批评者,在我给他们讲解了屋顶下面各个建筑的功能后,他们就同意了我的设计。这种巨大的穹形屋顶建筑在世界上也有不少,别人的经验当然也可以为我所用。这个大屋顶并非只是装饰,而是内部功能的需要。外观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内部的需要。这个大屋顶把大剧院内部许多不同的功能组织起来了,脱离内部功能,只批评这个外观如何如何,不够客观全面。我相信,当观众、参观者进入国家大剧院这个浑然一体的建筑时,他们会觉得这个最高处离地面45.9米、略低于人民大会堂的46.5米的大屋顶很有必要。透过这个穹顶,人们会发现这是一个新的观察北京的角度。” 安德鲁回答记者有关这个大屋顶的造价时说,这一部分约占全部预算的12%,为3.6亿元人民币。他进一步解释说,世界上所有类似的建筑屋顶,其预算都要占到整个预算的10-20%。记者问,这个大屋顶是否是不可或缺的?安德鲁回答:“绝对是!”他进而强调:“这是我整个设计的核心……没有这个穹形屋顶,就不是我的设计了。” 对于这个大屋顶,还有不少人提出了它的清洁和保养问题。对此,安德鲁说:“从设计一开始,业主就告诉我们,北京冬春风大、雪多,夏天有雨、污染较严重等,让我们考虑穹形大屋顶的清洗问题,所以这个问题早就注意到了。清洗方式现在有许多选择,用机器还是人工?决定这个方式是下一步的工作。”
“一定会使北京更美”
“广场上加了水,出现了一个围绕大剧院的小湖,这对广场的景色是个补充。从空中看北京,紫禁城是被一个护城河围住的,不远处又有北海和中南海,围绕大剧院的小湖正是这片水域的恰当延伸,北京城整体的环境没有改变。” 安德鲁对自己的设计方案非常自信:“也许,在成为一个看得见、进得去的建筑之前,人们很难想象它的美丽。但一旦它建成,人们就会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而不是那样设计。” 谈到中国人能否接受一个欧洲人的设计时,安德鲁说:“中国国家大剧院将是一个中国的建筑,一个中国人享用的文化设施,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它的设计者是哪国人,根本无关紧要。前不久奥运会期间,悉尼歌剧院的画面几乎天天都在电视上出现。有人提到它的设计者是个丹麦人吗?没有。这是悉尼的象征、澳大利亚的标志,有谁在乎它的设计师是谁呢?” 安德鲁激动地表示:“我敢打赌,当中国国家大剧院建成,人们倘佯其间时,多数人都会喜欢我的设计。大剧院是有文化和教育功能的场所,是一个可以充分呼吸和享受的文化空间。这就是我这个设计的目的。” 采访将要结束时,安德鲁主动提到一个记者并没有问的问题:“至于中国该不该建国家大剧院,我倒想指出一个事实:世界上,几乎没有一个国家的大剧院、大教堂是在这个国家最富有和强盛的时候建的。恰恰相反,很多重要建筑都是一个国家在追求国家强大的时候建成的。” “对一个古老的城市来说,新的建筑设计更要谨慎,但不是一动不动。如果北京的城墙和城门留到今天更好,但既然已经没了,就得想新的办法。难道就此不再设计新的建筑?” 安德鲁充满激情和自信地表示:“我相信我的设计一定会促使人们思索北京的建筑设计。一句话,它不是使北京变丑,而恰恰是相反!”
有一位网名叫做伍时堂的网友,在互联网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建筑内参”的有趣文章,正话反说,别具一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