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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玉兰

2002-12-1 11:00| 发布者: 范燕燕

    三月的第三个周末,庭院里采光最好的那两棵玉兰,开始绽放。黄灿灿的迎春,也密密匝匝地开着。从此,铅灰色的大地,就被花仙子们的身影映亮了。
  前一年的秋天,玉兰花树的叶子落后,枝头就有一个个毛茸茸的东西隐蔽在那里。当冬天大多数的树变成干巴巴、赤条条的铅灰色时,玉兰花树的枝头那毛茸茸的东西,在悄悄地,不为人察觉地膨胀着。毛茸茸黄绿的颜色,好像带点赭石,看起来有些温润。
  大自然在不同的季节安排了不同的花展。每个季节都不愁没花看。玉兰树下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人们,谁也没有在意那毛茸茸的东西在渐渐变大。寒冬的天气,降低不了她温润的暖意;强硬的冷风,摇不掉她从容的坚毅。冬天的雪带来滋润,早春的雪催生饱满。
  春天的天气,仿佛最爱和爱美的女孩儿开开玩笑:阴一天,阳一天,让她们冬装春装来不及更换。这时,或许人们难得注意到,那毛茸茸的东西上,开始露出了白色的尖尖。原来那是玉兰的花苞。那毛茸茸的东西,是包在花瓣外边,花开时,托着花冠的花萼。
  有一天,当需要戴帽的和喜欢戴帽的人,都觉得可以摘掉帽子的时候,玉兰花苞,挣脱了那毛茸茸的包裹,绽开了花瓣,在春天的世界里开始展露身姿。
  庭院里最重要的一栋建筑物前的那两棵玉兰,每天得到的阳光最多。在一个暖洋洋的春日,人们忽然发现,满树的玉兰,白亮亮地盛开了。从露出花苞,花瓣渐渐展开,到盛开的过程非常短暂。花朵的数量很多。盛开时,花,把枝干遮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只有白花花的树的轮廓。
  有一年,我曾走近花树,想为花拍照,也想闻一闻玉兰的花香气,结果让我失望。玉兰的花瓣已经在脱落。花不够香。从地上拾起一片,在指尖碾碎可嗅到淡淡的香味儿。至于拍照,麻烦的是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因为花开得太密实,选不好花在枝上的镜头。因此,后来,我对玉兰的欣赏,几乎都是远远地观看,通过想象,品味她在枝头的风采和韵味儿。
  直到这一年,我发现了庭院里的几棵新栽的玉兰。这几棵玉兰,长在建筑物较远的草坪上。花树的棵儿不大,所处的位置,采光远远不如前面提到的那两棵。每天,太阳要升到老高老高,才能从庭院东边那座最高、最重要的建筑物顶上,照到玉兰树。照上几小时后,下午的太阳又被西边那栋遮住了一些,因而这里的玉兰花开得晚,开得少,而且演绎开花的过程也比较长。几天来,每天从她的身边走过,每天都看到花开新进展。无论近看远观,都可以看到玉兰花朵,在枝干陪衬下,显出的特有的端庄大气,而且花香浓郁。这个时候,被人们用来装点厅堂气派的那两棵玉兰却大部分已经败落了。飘落在地上和残留在枝头的花瓣儿,很快就出现黄锈。不知是不是开花过度,这玉兰,孕育了整整一冬的这两棵玉兰,早早就收场了。
  仔细想想,花事的规律倒有几分同人事。早开花或晚开花;花开得多或开得少;早成就或晚成就;成就得多或成就得少,全是风景,皆是人生,应顺其自然。最难得的是:花开有度,花期延长。当然还有:不要忘了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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