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老虎”趣谈

2002-12-1 11:00| 发布者: 叶金中

    一看“打死老虎”这几个字，人们首先想的就是把老虎打死了，其实不仅如此。如果在打字后面停顿一下，就成了打，死老虎了。这是汉语的妙处，也是产生歧义的温床。于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如果只是文字游戏还好，可实际生活中就没那么简单了。现在，有人一说传统文化就咬牙切齿，颇有点打“死老虎”的英雄气概。
    老虎者，兽中王也。体型硕大，满身花斑，其走雄健，其跑如飞，其啸震山，其食惊人，目光如电，胆小者不敢正视，即便目光温柔，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历来与老虎周旋者，猎户是也。赤手空拳打死老虎者，唯武松一人耳。老虎一死，人们就勇气大增，唯恐打虎不着，老虎稍一喘息，则四散奔逃，英雄再次大显本色。于是群情激奋，你也有今天！老虎体无完肤，甚至踪迹皆无。人人大出一口恶气，皆作英雄状。再有虎来，懦夫依旧避之唯恐不及。
    人毕竟是高级动物，对付老虎有的是办法，于是，虎类日渐稀少，人们发现了更大的危机，原来我们这个地球不能光剩下人，还需要生物的多样性。动物、植物都是人类的朋友。老虎成了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受到人们精心阿护。更令人佩服者，是那些科学家，他们潜入深山老林，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送来了《动物世界》一类精彩的影片。人们知道了老虎不是总主动攻击人类，它也吃其它动物剩下的腐肉。老虎吃人即是事实，又不是它习性的全部。今天谁再打死老虎，不但不是英雄，反而是罪犯。可是，总有人惦记吃虎肉，喝虎骨酒。
   行成于封建社会的传统文化，颇有点象老虎，然而，其处境远不如老虎。对于传统文化这只“老虎”，我们更需要“科学家”，而不是懦夫。
    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史，纵观历史，进步是一条主线。在四大文明古国中，唯有中华文明似一条长河，流淌至今。直到康乾时期，中国几乎都是世界第一强国。这能说我们的文化全是糟粕吗？强的太久了难免目空一切，不知天外有天。于是百年屈辱不可避免，我们的祖先英勇抗击，可歌可泣。然而，一些人由夜郎自大，一转而为民族虚无。现在，真正了解我们传统文化的能有多少人呢？人各有志，我们不要求每个人都研习传统文化，但反传统总得有点根据。连传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反传统，与打“死老虎”的懦夫大概差不多吧？更有甚者，嫌自己人种不好，处处模仿洋人者，就更不足论了。诚然，我们的封建社会太漫长，在创造大量优良传统的同时，也养成了很多恶习。比如：官本位、处处设卡、窝里斗、阿Q精神、随大流、不思进取、得过且过、阻碍发展等等。这些是不能称为传统文化的，它们是封建制度的长久统治，使人们心理畸形的反映。然而，人们感叹几千年的传统，使我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代价时，混淆了传统文化和封建恶习的关系。其实它们本不是一回事，却长期被混为一谈，我们难道不应该将其分开吗？
    中华民族为世界贡献了一大批思想家，他们永远不会过时。因为人在变成其他物种之前，最基本的要求是一样的。比如衣食住行一样需要，只不过是方式不同而已。几万公里，除了特别需要，谁也不愿徒步行走了。有飞机，有火车，以后还不定有什么更快的那，何乐而不为呢？我们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洋文化在中国谈不上复兴。我们的民族复兴，有赖于对优良传统文化的再认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同时吸收人类一切优秀文化，为我所用。中华民族是大有前途的。
        （发表于《华人》杂志2002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