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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死与生(2)

2002-12-1 11:00| 发布者: 王军

西打磨厂内已被拆毁的服装店。王军摄

大栅栏煤市街扩建工地。王军摄

前门东区兴隆街内的掘土机。王军摄

“爆肚冯”门前的顾客排起长蛇队。王军摄

已被拆迁围栏挡住的谦祥益。王军摄


题:前门大搬迁

    以开发方式施行的“休克式保护”,能否让这片商业老区从手术台上活过来

文/《瞭望新闻周刊》记者 王 军

    68岁的王英宇在等待命运的安排。他不愿离开全家人已生活了61年的老宅。

    他眉头紧锁,在自家的小四合院里来回踱步,指着大门南侧的一间房,对《瞭望新闻周刊》说,“就差这一间了,‘文..革.’时被街道办事处占了,到现在还没有还回来。”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可是,要回来了又能怎样呢?”

    这个小院所在的草厂八条胡同,与北京正阳门城楼相望,房屋约150平方米。

    今年2月8日贴出的《崇文区前门东片地区解危排险工程公告》,让王英宇心生不祥之兆,“说是解危排险,可用的是拆迁管理办法,要整条胡同、整条胡同地把大家迁走。”

    “这个院子是我们家的私宅,我完全可以自己修缮。你来解危排险,可是不是还有不危不险的呢?解危排险难道是解旧排旧吗?”这位退休老人抱怨道。

    王英宇居住的街区,不少地方已是人去房空,涉足其中如入死城。

    曾在清咸丰年间发祥京剧艺术的前门商业区,正在经历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搬迁。

    商业区东西两侧的鲜鱼口和大栅栏,均是北京历史文化保护区,商业老字号云集,会馆、戏园、寺庙遗存众多。

    眼下,一条龙饭庄、天兴居炒肝、便宜坊烤鸭店、大北照相馆等老字号,均被迁走只余房屋躯壳,外侧立起围栏,上书“保护历史名城,再现古都风貌”。

    情况每天都在变化,王英宇在自家小院内惴惴不安。

(小标题)“为什么把我们都发出去?”

    草场八条位于鲜鱼口历史文化保护区内。

    2002年由北京市政府批准的《北京旧城25片历史文化保护区保护规划》,划定草厂三条至十条为鲜鱼口的重点保护区,明确重点保护区要采取“微循环式”的改造模式,“循序渐进、逐步改善”,“积极鼓励公众参与”。

    鲜鱼口地区呈鱼骨状排列的胡同,因古河道走势形成,这是北京旧城内罕见的景观。草厂一带南北向胡同,朝着700多年前元大都城墙的方向延伸。元大都城墙夯土而筑,为防雨水冲刷,墙体以苇帘子覆盖,草厂即与当年的收苇场有关。

    得知自己的家被划入重点保护区,王英宇当初乐上心头,“这下踏实了,总算不拆了”。

    “文..革.”期间,他的小院被挤入三户人家。这些年,他打官司,又赶上北京市腾退私房,终于请走了最后一户“房客”。

     他想把自己的家好好修修,到区里办手续,得到的答复是不让大修,因为这一片要整体改造。

    “不是不拆了吗?”王英宇很是不解。有间房塌了,几经争取,他费力把它盖起来。收回来的老宅如同他的心头肉,修修补补已花去两万元钱。

    如今赶上了解危排险,由北京市崇文区房屋土地经营管理中心贴出的公告称,“前门地区是北京市危旧房最集中的地区之一,经过上百年的风雨侵蚀,危险房屋数量逐年增加,市政设施极端落后,各种安全隐患普遍存在,虽然采取了积极有效的措施,但是到了汛期和冬季防火季节,房屋安全事故时有发生,严重影响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公告明示,“按照北京市委、市政府和崇文区委、区政府的要求,北京市崇文区房屋土地经营管理中心决定对崇文区前门东片地区危险房屋实施解危排险。补偿标准参照《北京市城市房屋拆迁管理办法》(北京市人民政府令第87号)及相关文件中的规定执行。”

    “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用拆迁政策来解危排险?为什么把我们都发出去?”王英宇反复嘟囔着这句话。

    “《拆迁管理办法》就贴在墙上,明明写着‘鼓励居民结合住房制度改革实施危旧房改造’,‘房屋拆迁可以实行货币补偿,也可以实行产权调换’。可我要求自己修缮不被允许,要求产权调换也不被允许。出路只有一条,拿钱走人,每平方米补偿8020元。可我们是穷人,城里的房子都涨到1万多块钱1平方米了,这让我们怎么办?”王英宇说。

    在这片区域的小院里,挤住着的众多家庭居住面积都不大,有的仅十多平方米,甚至更小,按面积补偿使他们面对巨大购房压力。

    一位区干部来做王英宇的工作,知他用了两万多元修房子,“这说明你有钱啊!”

    “我对区干部说,不是保护古都风貌吗?你给我民族风格的图纸,我自己把院子修好行不行?”王英宇转述道。

    “可区干部问,你有这么多钱吗?我说我宁可负债,也不愿走。他说,恐怕做不到。”

(小标题)老字号之困

    “人都走了,财气也就消了。”74岁的“爆肚冯”掌门人冯广聚,看着门外已排成长队的顾客一脸愁容。

    前门地区拆迁的消息传开后,“爆肚冯”每天顾客陡增至1000多人,是平时的两三倍。这家曾为清宫御膳房特供专用肚子的百年老字号,位于与鲜鱼口一街之隔的大栅栏廊房二条,如今也赶上了“解危排险”。

    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太太硬是让孩子扶着她上台阶吃爆肚,这让冯广聚感慨不已,“大家排队来吃,一是怀念老街道,二是怀念老字号。老街道没了,故事也就没了。”

    坐在一侧的儿子忿忿不平,“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把大家都迁走?大栅栏这一带,过去140多家字号,40多处寺庙,处处商机,步步为市,相当辉煌。现在把人都迁走了,文化底蕴就没了!”

    大栅栏属北京市宣武区管辖,一位区干部向冯广聚表示工程结束后,老字号还要迁回来。

     “说是两年后回来,但我们怕回不起。”冯广聚对《瞭望新闻周刊》说,“改造后房租肯定不是今天的价了。我现在烧饼5毛钱一个,25元就能吃一顿套餐,如果两年后房租从现在的8万元涨到30万元,你说我要卖多少钱合适?”

     廊房二条北侧是此次“解危排险”的范围,冯广聚就把餐馆从胡同的北侧迁到了对面的南侧,算是躲过了这一轮搬迁,但听说胡同南侧的改造也将分期进行。

    冯广聚居住的三富胡同也被“解危排险”圈定。“街坊们有许多怨言,搬迁就是给钱走人,拿到的钱只够到边远的郊区去住,”他说,“我家有这个店,经济上还好办点,可有的人下岗了,就难了。到郊区去住,每天上下班得花多少时间啊。”

    冯广聚对前景不甚乐观,“吃爆肚的多是北京的老居民,他们都走了,就得换另一层人来吃了,到那时还成吗?”

    与“爆肚冯”相隔不远的谦祥益,是大栅栏著名的“八大祥”之一,这次也被划入“解危排险”范围。

    “去年我们花了100多万元修缮房屋,你看这是危房吗?”谦祥益的副总经理高慎昌对《瞭望新闻周刊》说,“可五一节一过就要我们拿钱走人,拆迁办说把我们的房子修好后再让我们搬回来。搬回来还得自己出钱,肯定超过现在的补偿价,说是两年后回迁,可以享受优惠,可到底要掏多少钱回来我们并不清楚。”

    专营丝绸品的这家老字号为孟子后人创办,现为一家集体股份制企业。1999年职工集资买下的这处中西合璧的二层店铺,把着前门商业区北口,是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

    高慎昌说,今年2月宣武区建设委员会贴出拆迁公示,对他们来讲如同当头一棒,“既然不拆房子了,为什么还要我们走呢?我们得到的答复是整个地区由开发商承包了,市政设施要改造,我们的店铺也要交给开发商来装修。”

    “可是,我们这儿根本用不着开发商来装修啊。店门口前几年就挖过管道,我们搭上板子照常营业。”高慎昌说,“我们不愿意走,也希望多得到一些补偿,但拆迁办说按政府文件办事,没有余地可谈。”

     一家评估公司对谦祥益的房产作了评估,说这是三类地区,每平方米估价不到1万元。高慎昌颇为不解,“评估公司说王府井是一类地区,前门大街是二类地区,我们这儿与前门大街相隔几米,就成了三类地区。可每年五一、国庆和开两会的时候,我们这儿又被划入安全保卫的一类地区了。”

    与“爆肚冯”一样,谦祥益近几个月也是顾客盈门,日销售额猛增五六倍,甚至十倍。

    高慎昌叹道,“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外迁地点,只能让职工先回家呆着再说了,不排除丢掉饭碗的可能。”

(小标题)规划师的现实

    得知“爆肚冯”、谦祥益的处境,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边兰春感到吃惊。

    这位《北京前门大栅栏地区保护、整治与复兴规划设计研究》的项目负责人之一,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说,他们在两年前受区政府下属的北京大栅栏投资公司委托做的这项控制性规划,并没有提出把人都迁走。

    “大栅栏东北部的这一地块,中间夹着小吃等传统商铺,是王府井所不具备的优点,”边兰春认为,“如此丰富的商业文化应让它们自己演变,小的店铺恰恰是有活力的,不应该机械地都把它们迁走。”

    边兰春及其同事所完成的这项规划,提出以“院落”为单位进行渐进式小规模有机更新,防止大规模改造对历史街区带来的破坏,一个院落、一个院落地逐步进行保护、修缮、改造和更新,新建建筑不得破坏原有院落布局、胡同肌理和历史风貌。

    在边兰春看来,最理想的保护方式是政府通过良性介入,提供优质的公共设施服务,以带动整个地区的“血液循环”。

    2001年他完成北京西城区烟袋斜街保护规划,政府部门据此投入不到160万元,选石铺路,拆除违章建筑,引入天然气管道,便激活了整个街区。

    “大家知道不拆了,市政设施改善了,地段升值了,别的商家就进来了。”边兰春介绍道,“原来卖光盘的地方变成了酒吧间,紧闭着的大铁门变成了一家茶馆,发廊变成了旅游工艺品店,一年内就发生了明显变化。”

    他认为,历史文化保护区的保护,应该树立市场信心,鼓励产权交易与租赁,通过设计导则与技术标准的制定,规范各类修缮行为,“政府应该做的,是通过做好公共空间,制造‘触媒’,以带活一块,而不是弄死一块。”

    他打开一张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公共空间分布图,“你看,巴塞罗那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复兴旧城,他们只是持续做公共空间的改造,以此带动地段升值,促使交易活动与房屋修缮的发生,像扎针炙一样把整个城市扎活了。这是反思欧洲当年流行的成片保护理论的结果,做得非常成功。”

    边兰春的想法与前门地区正在发生的情况有很大不同,“我们只是尽量提高规划编制的科学性,不很清楚大栅栏控规的执行情况”。

(小标题)是保护还是开发

    北京市宣武区建设委员会2月17日贴出的《北京市城市建设项目拆迁公示》称,“经政府储备土地和入市交易土地联席会审议由北京大栅栏永兴置业有限公司作为煤市街以东区域地块项目的实施主体,先期进行C、H地块土地整理工作”。

    C、H地块分处大栅栏东侧地区的一北一南,C地块大部分位处历史文化保护区范围之内,谦祥益正在其中。

《瞭望新闻周刊》通过可靠渠道获悉,C、H地块合计占地面积7.53公顷,现状房屋建筑面积8.56万平方米,其中被划入保护类建筑的约1.85万平方米。

    “从理论上说,要进行土地整理,也就是一级开发,就必须完成拆迁和市政基础设施建设,再以招标、拍卖或挂牌的方式出让土地。这样,所有的人都必须迁走。”一位曾深度介入前门地区改造工程的人士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评论道。

    去年1月由国务院批准的《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年—2020年)》,则展示了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另一种前景:“推动房屋产权制度改革,明确房屋产权,鼓励居民按保护规划实施自我改造更新,成为房屋修缮保护的主体。”

    总体规划要求,“积极探索适合旧城保护和复兴的危房改造模式,停止大拆大建”,“应坚持小规模渐进式有机更新的思想,加强对具有历史价值的胡同、四合院的保护和修缮,减少房地产开发行为,不宜搞一次性超强度开发”。

   “你认准了方向,就应该一二三下决心去做,可现在的问题是,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工作没有一个部门牵头,如何试点,如何总结,如何推广,没有一个部门主抓。”北京城市规划学会理事长赵知敬对《瞭望新闻周刊》说,“弄到最后,具体工作还是落到了区里,走的还是过去危改开发的那套程序。”

    “你把一二级土地开发分开,一级开发完成后,把地价卖得那么高,二级市场的开发商还会让那些小吃店回来吗?”北京金田建筑设计公司总建筑师黄汇认为前门商业区的开发机制与保护目标存在矛盾。

    《瞭望新闻周刊》就前门地区工程建设事宜分别向宣武区、崇文区政府的宣传部门提出采访请求,均被告知尚不方便安排,日后有关部门将统一发布新闻。

    记者辗转从一位知情者处得知,在大栅栏工程的方案设计中,政府部门确有通过分取开发商利润空间,创造条件帮助本地区原生及繁衍企业回迁的思路。

    谦祥益就得到了类似的承诺,但拿钱走人的现实让高慎昌心里很不踏实,“开发商要开发这里,肯定是要赚钱的,否则他不会让你走。也许他们会发善心,给我们一个可承受的条件吧”。

(小标题)“人房分离”玄机

    今年1月,北京市属媒体披露了崇文区前门危改的“新思路”——“人房分离”,“即老百姓搬出以后,先将房子封闭保存起来,由文物专家鉴定以后,对有价值的保护、需修缮的修缮、需更新的更新”。

    3月13日,“北京旧城风貌保护与危房改造专家顾问小组”成员谢辰生走访了前门东侧地区,得知一些独门独院、现状良好、被挂牌保护的私家院落也被勒令限期搬迁,深感震惊。

   他认为“人房分离”不能一刀切,应体现宪法保护公民合法的私有财产,以及北京城市总体规划鼓励居民成为房屋修缮保护主体的要求。

    “不能只见物不见人,也不能光听专家的,”谢辰生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强调,“应按照《国务院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要求,建立公示制度,广泛征求社会各界意见。”

    以大规模资金介入的“人房分离”将以何种方式实现回报尚是悬念。五合国际设计集团在其网站上公布了该公司去年12月在前门至崇文门地区设计的“中式豪华高科技别墅”方案,称“在纯古典四合院外形下,应用生态技术手段,实现微能耗、高舒适度。该项目预计建造大小四合院别墅800栋”。

    数家设计单位参加了前门东区的项目设计,一位曾参与其中的规划师对《瞭望新闻周刊》说,“前一段被迫做了一阵前门的规划,心情很差,去那里看过就不再能够接受是自己在设计它,好在现在可以放下了。但是想起那些老房子还是心痛得厉害,难道北京的历史就只能这样前进么?”

    这位规划师透露,“开发商的想法是,沿前三门大街建设回迁商务楼,把东区内的企业搬入回迁楼,然后把所有住户全部给钱迁走,将整个东侧路以东的部分变成四合院豪宅区,恢复古三里河(水深不超过30公分),四合院大小控制在200~800平方米,估计他们会以1000万~5000万的价格销售这些院子。”

    作家肖复兴在前门东侧的打磨厂长大,他写了一篇文章,叙述自己今年元旦重访前门地区的见闻:“鲜鱼口里的长春堂老药铺已经成为了一片瓦砾,长巷头条里湖北会馆也是一片瓦砾,只剩下一株老杜梨树孤零零的在寒风中瑟瑟抖动。兴隆街、大蒋家胡同、草厂几条老胡同里,也已经拆得一片凋零。冰窖厂、罗家井、前营后营,包括康熙年间重修的乾泰寺,更是被推成了平头”。

    “在兴隆街一条街上,老式二层木楼和拱券门窗的西式店铺就有很多家。比如泰兴号、正明斋、敬记纸庄、永庆当铺、青年救世军基督教堂……都还健在,干吗都要一推了之?”肖复兴对这一地区的道路工程提出质疑,“不过一万平方米的街区,被7条纵横大道切割,老胡同肯定会被破坏,失去胡同的依托,老院落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他对将原住居民迁走的做法表示不解,“失去老人的居住,老院落也只是一种舞台上空落落的道具而已,会失去了生命力的延续。更何况新建起的街区里大多数将再不是老院落了。地脉与人气的失去,还能够挽回吗?”

(小标题)冯骥才直指“规划性破坏”

    围聚在前门地区的矛盾在今年两会召开期间出现一次高潮。

    3月8日,万选蓉、张文康、冯骥才、叶廷芳等8名全国政协委员,联合向大会提交了一份《抢救保护北京前门历史文化街区》的调查性提案:“北京前门历史文化保护区内的古建筑及街景布局,正在遭受着一场比拆城墙还要严重的浩劫,如果再不引起有关部门重视并加以保护,北京将会痛失古都的历史风貌。”

    提案披露了一组数据:崇文区鲜鱼口地区文物普查单位共有57处,此次列入危改名单的有41处;保护院落原定80处,这次列入拆迁的有61处。

    万选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根据崇文区已公布的危改方案,拆迁几乎涉及该区域所有60多条胡同的门牌,2005年12月以来,崇文区陆续拆除了建于明代修于清代的铁山寺、湖北会馆等5处普查登记在册文物。

    “按规定普查登记在册文物应该予以迁建,但调查发现,拆迁中文物古建构件如木材等均被卖掉,砖瓦则被砸烂,根本未按迁建的程序施工。”万选蓉说。

    参与联名提案的中国文联副主席冯骥才,在去年两会上曾指出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存在“规划性破坏”。今年4月18日,他在北京的一个研讨会上又对“规划性破坏”作进一步阐释,认为在国内城市均有表现,“这是最残酷的、最大的破坏”。

    “多好的规划方案在我听来就是尸检报告,”冯骥才说,“就是把原来丰富的历史积淀的整体给解构了,完全按功能重新划分,把历史本身的活生生的生命变成一个个尸体,然后搁在手术台上进行分析。”

    “我们对我们的城市没有作过文化上的认定,我们现在谈论得比较多的是物质性的建筑,可对它里面人的灵魂和人与地域的关系,也就是非物质的关系,没有进行研究就开始动手了。”

    在政协委员发表批评意见之后,已被拆除的铁山寺、安徽太平县会馆开始重建,工地现场挂牌告示,这两处建筑皆因道路建设之需而迁建于原址附近。

    “已不是过去的味道了,”铁山寺附近的一位居民,指着工地上立起的梁架对《瞭望新闻周刊》说,“你看这些新木头,盖起来只是一个假古董。”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规划师介绍,成片开发豪华四合院的计划可能出现转折,设计单位已接到指示,先选定一条胡同作试点,按照原有院落格局,一个院一个院地设计。

    “历史文化保护区应该留存院落肌理,但用开发的方式来做,就带来另一个问题,”这位规划师说,“前门地区小院子很多,许多院子也就是二百平方米上下,这些穷人的小院能做得出四合院豪宅吗?盖出来又有人买吗?它们卖得出价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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