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四牌楼 因为姥姥的家住在北京, 胡同旧事 姥姥家在大雅宝胡同,离日坛公园不远。七十年代还没有二环路,那时是条护城河,当时不知是修路还是修地铁,总之工地每周会放映路天电影,邻里间呼朋引伴,拿着小板凳去看电影。前两年看报纸说大雅宝胡同和金鱼胡同一并拆了,现在叫金宝路。“大雅宝胡同”也就仅存在我的记忆之中。 小学一年级时,曾在舅舅工作的春雨胡同小学借读。每天上学走在如迷宫般的胡同里,我总是迷恋地看着路边小铺里的糖果,哪怕是有一毛钱的“鱼皮豆”也好哇。记得胡同里还有一种售货板车,拉着各种日用品四处叫卖;还有些做小买卖的一边吆喝着,一边穿行于胡同之间。东总部胡同、西总部胡同、南小街……一个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名字,都将渐渐地淡漠在新北京翻天覆地的建设中。 四合院 姥姥家住的四合院应算是普通的北京民居了。四合院本身设计很好, 四合院里,门口有面影背墙,面南背北的是正房,东西两侧有厢房,在南墙边还有一棵大槐树,夏日里可以遮挡阳光,树下的墙头上总是趴着午睡的猫,当你走过时,它懒懒地睁开半只眼睛,而后又沉沉睡去。
中国真不愧叫CHINA“拆哪”,老城的四合院拆的差不多了,只有故宫附近还有些保留地,供老外猎奇,也供我这样的人抚今追昔。 消失的城墙 每次来北京, 说起城墙,就要说到梁思成、林徽音夫妇,对于北京的建设,很可惜,没有人听取他们的建议。从刚开始建议保留老城,在西郊另建新城;到后来看保不住城墙了,又提出把大城门略加改建,植树建公园的建议,结果都没有被采纳。 五十多年前,林徽音女士就说过,“现在不顾一切的毁坏古建筑,有朝一日觉醒过来,想恢复昔日面貌,就办不到了。” 城墙、城门、牌楼,只能从老照片中找寻那一抹记忆了。妈妈曾对我说起东单、西单、东四、西四都是有牌楼的,可我没有见过。而我今天写的,现在出生的孩子也不曾见过。 台湾已故散文家候榕生,叙述她重访童年故地,景物依稀,最重要的地标,城墙,却遍寻不见,她当场嚎啕:“我的城墙呢?” 北京小吃 “炒肝”其实不是炒的,而是烩杂碎。有句老话叫,“炒肝不勾芡——熬心熬肺” 在妈妈的记忆里,北京小吃是早上的一碗豆汁、一个焦圈和一点咸菜丝;要么就是一碗“炒肝”,这是地道的北京风味。只有北京土生土长的老辈人才喜爱,现时已经没有多少人觉得这是美味。 我小时印象深的是豌豆黄,那黄黄的像肥皂一样的东西,竟是那样的香甜,据说是慈禧太后爱吃的宫廷点心。每次吃时,我只能得到其中一小块,因此觉得分外好吃。那种记忆留在口中,至今不肯散去。 长大后,挣了工资,到北京时曾买了一大块解馋,却总寻不到当年的滋味。来美国后,洛杉矶有家台湾人开的京味馆子“京兆伊”,和朋友吃饭时,我也点了豌豆黄和芸豆卷,价钱很贵,味道一般,但毕竟聊胜于无。 新北京印象 北京的城市发展之迅猛, 在新北京建设中,有关部门一错再错,用了不到六十年的光景,毁掉了千年的古都风貌。旧的东西拆了,新的建筑没有多少经得起历史考验的经典之作。在建筑风格上,时土时洋,一会儿火柴盒上加中国式屋檐,一会儿全盘西化的高楼大厦。从东单到王府井盖了个不中不西的“东方新天地”;奥运的主赛场是个“鸟巢”;国家剧院是个“巨蛋”,这些动辄十数亿的大工程,过于标新立异,且不说耗费的巨资与其实际作用,至少应该与城市的风格搭配。 北京,迷失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千万别把自己建成高楼林立的曼哈顿,因为你不是纽约。 很希望当我再回北京时,还能依稀找到些历史的影子。而不是因找不到童年记忆的符号而俯地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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