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鲜活在这里

内画鼻烟壶

毛猴儿《过年》

　　高 杨提供

　　清末，北京有一家“南庆仁堂”药店。一天，店里两个伙计摆弄中药时，偶然用蝉蜕（知了壳）、辛夷（玉兰花过冬的毛绒状花蕾）、白芨、木通做出了形象逼真的小毛猴儿。掌柜觉得很有意思。此后，店内便把这4味中药包在一起，作为“猴料”出售。它取蝉蜕的头和爪子做“毛猴儿”的头和四肢，取辛夷做“猴”身。“毛猴儿”从此成为一种手艺在八旗子弟和少数艺人中传开……这是7月7日在中华世纪坛开幕的“北京民间艺术展”上，毛猴制作者邱贻生向大家介绍的“毛猴”的来历。 
 
  　　由北京文联主办、北京民协承办的这次展览，汇聚了毛猴儿、内画鼻烟壶、风筝、剪纸、绢花、面塑、脸谱、烙画、玛瑙绘等近30个艺术门类的300余件作品，是北京民间艺术集中展示的一次盛会，也是对北京民间艺术普查、抢救、保护的一次成果展示。

　　“毛猴儿”现场制作表演总是很吸引人。其实“毛猴儿”不是猴，艺术家利用小猴调皮乖巧、变化多端的特点，巧妙地让4厘米“毛猴”模拟人的动作和生活场景，反映市井生活。展出的作品有娶亲的，有过年的，还有表现北京风味小吃的……尤其是在作品《过年》中，各个毛猴儿都神气活现的，有盘腿包饺子的，有端着满满一屉饺子准备下锅的，有蹲在灶前忙着加柴火的，再现了老北京的风土人情。《过年》的作者于光军说，如今毛猴儿制作只需要准备蝉蜕和辛夷这两味主料就行了，人们已经采用更便捷的胶水和乳胶做粘合剂，也没有人再用木通做道具，而改用纸板、泡沫塑料、彩泥等现代材料了。

　　也不是所有的民间工艺品都只在民间流传，“聚元号”弓箭就是个例外。清朝时期北京的弓箭大院是皇家特设的兵工场，那里的弓箭铺均属皇家专有，宫中定期按弓箭大院的人数发放钱粮。从业者大多为皇亲，并以满族为主，其产品均上交兵部、礼部、户部等，不得外卖。这些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其弟子中也有纨绔子弟。“聚元号”弓箭就是专供皇宫的。

　　用上百件专用工具对20多种天然材料进行纯手工加工，通过200多道工序，历时三四个月，才能制成一张中国传统弓箭。“聚元号”的弓是用猪皮鳔把水牛角、竹子、牛筋等材料粘制成一体的传统反曲弓，形制属于清代满族弓。他们对材料的要求也很严格，比如木材要用榆木或水曲柳，牛角要用南方水牛角，而且必须长过60厘米，箭的羽毛则要用扇起风来比较“硬”的法国鹅毛。“聚元号”到今天已流传了近300年，历经十代传人，最近被评为北京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展览上，其第十代传人杨福喜介绍道：“其实现代人对张弓射箭有误解。古人射箭大致有两种方式——地中海式和蒙古式。当用‘蒙古式拉弓法’拉弓时，拉弓的力直接作用在拇指上，拇指会受到伤害，因此必须戴上一个指套来保护拇指，这就是扳指。扳指一般戴在右手大拇指上，写字的时候可以戴在左手大拇指上，但不可以戴在其他指头上。”

　　“聚元号”还承袭了中国传统手工工艺的风俗习惯，如收徒、祭祖等。杨福喜说，弓箭行业收徒非常严格，要求必须是15岁以下人品端正的孩子，踏实肯干，愿意吃苦且淡泊名利。从拜师到出师起码要3年以上时间，徒弟的日常花销由师傅全包，还有零花钱。轩辕黄帝被奉为弓箭行业的祖师爷，每年阴历四月二十一日，是弓箭行业祭祖的日子。这一天，所有弓箭铺的手艺人都歇业，到弓箭大院的家庙参加庆典，烧香祭祝，设宴唱戏，擦净佛像。

　　听着这些新奇的传说，看着这些人类智慧的结晶，脑海里闪现的是那个有些泛黄的、有着历史印迹的老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