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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马情深

2002-12-1 11:00| 发布者: 佚名



  没错,照片上的几位老年人是亲如手足的兄弟姐妹,都七八十岁的人了还玩起60年前的骑马游戏,多么强烈而可爱的返童心理,一家人的关系也是多么的轻松,多么的和谐。一直甘做马尾的周佳泉老先生是本篇故事的主人公,从他的点滴记忆中我们可以进一步了解到兄弟姐妹间血浓于水的亲情。
  碎玻璃碴
  扎哭日本“恶少”
  周佳泉小时候没赶上幸福的年代,他目睹了日本侵略者的铁蹄在中华大地上肆意横行,他的故事也紧紧围绕着“抗日”这个中心。周老先生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地安门外89号院中度过的。这是一个清朝末年留下的旧王府,至于院子原来的主人是谁,年纪尚小的他并不知晓,他只记得这个院子特别大,亭台楼阁,回廊曲折,假山假石,美不尽收。由于从小生活在这里,用周佳泉的话讲,他和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心心相印,感情深厚。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环境幽雅的好地方,王府西院摇身一变成了日本人的大使馆,王府东院则改建成了日本侨民的居住地,他们一家人被赶到了中院。
  尽管居住条件不如以前,但家庭的温馨感更加浓烈了。周佳泉兄弟姐妹六人,他排行老三。当时只有七八岁的他,难免成为一些淘气孩子欺负的对象,可每当这个时候,哥哥姐姐都会挺身而出,为他复仇,帮他“出气”,就是遇到不可一世的日本“恶少”也不例外,成为他最信赖的“保护神”。
  王府西院门前是周佳泉上下学的必经之路。平时在院门口常有几个日本大孩子在那里手拿竹竿,大喊大叫地玩打仗游戏。周佳泉年龄虽小,但也知道日本人不好惹,一看见他们就赶紧躲得远远的。可就是这样,老实的他还是招来了一顿不明不白的暴打。一天,周佳泉放学回家,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路过西院门口,突然,玩性正欢的几个日本“恶少”一阵狂呼乱叫,手舞竹竿从院门口“猛扑”过来。照着周佳泉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抽打。打完之后,又得胜般地欢呼着跑了回去。
  受了这顿不白之“冤”,周佳泉感到特别委屈,但又不敢向家长说,只得向哥哥姐姐大倒苦水。看着弟弟身上平添的道道伤痕,哥哥姐姐气坏了。他们联合几个中国孩子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帮日本“恶少”。由于当时日本人势力大,不可能硬拼,琢磨来琢磨去,大家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日本孩子从小就有光脚的习惯,就是在外面追逐打闹也是如此。于是,大家找来一堆玻璃碴儿,然后悄悄地撒在离西院门口不远的绿草地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过了两天,周佳泉放学回来,又从西院门口经过,那几个“倒霉”的日本孩子正巧在门口玩,尝到甜头的他们见到老实巴交的周佳泉哪知有诈,再一次叫嚣着冲了过来,当他们赤脚跑上绿草地时,锋利的玻璃碴儿起了作用,扎得日本恶少们人仰马翻,连哭带喊,狼狈地逃回了院子。打那儿以后,这几个日本大孩子再也不敢肆意地欺辱中国人了。
  闯“塌天大祸”
  父母辛苦与谁说?
  如果说这件小事由哥哥姐姐就能摆平的话,那么捅了大娄子后就不得不麻烦父母出面周旋了。周佳泉的父亲是牧师,为人友善,和蔼可亲,从来没有打过子女一下,骂过孩子一声。即使是孩子闯了大祸也是如此。想想父母的慈爱,再想想自己的少不更事,周佳泉回忆起往事来心里仍酸酸的。
  有一年,王府东院里来了几个日本大兵。周佳泉带着年仅四岁的弟弟随着一些大孩子跑去看热闹。不知是哪个孩子提议大家捏泥球,然后隔着窗子往日本人的屋里扔。对日本人本来就没有好感的周佳泉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大家捏好泥球后,随着一声号令,万弹齐发,日本人的屋里顿时一片狼藉,火炉上烧的饭锅也被打翻了。几个惹祸的大孩子动作快,一溜烟地逃跑了。这可苦了周佳泉,他拉着弟弟跑得慢,被日本人看了个真切,只听见一个日本侨民在后面顿足捶胸地大喊:“小孩!小孩!”
  自知闯了塌天大祸的周佳泉没敢回头,也没敢回家,拉着弟弟东躲西藏。暮色都笼罩了北京城,饥寒交迫的兄弟俩还在外面四处游荡,就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又是哥哥姐姐及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哥哥姐姐是喊着他们的名字,一条街一条街的找;一个胡同一个胡同的转,才找到小哥俩的。回到家里,更让小哥俩感到意外的是慈爱的父母连“泥球事件”的一个字都没有提,全家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而几个邻居家的孩子则被家长的皮带打得哭天喊地。
  如今,父母已经去世多年,可时至今日,周佳泉也不知道父母当时是怎样在日本人面前摆平这件棘手事件的,这也成了他心中永久的遗憾。在周佳泉的印象中,父母一向镇定自若,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会在孩子面前倾诉。可以断定,为了摆平这个“大娄子”,父母肯定费去了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因为当时的日本人是非常蛮横无理的。
  身体素质佳
  恶搞留阴影
  在父母身体力行的影响下,周佳泉兄弟几个在事业上都特别有成就,哥哥成了医学家,弟弟是音乐家,自己在体育事业也很有成就。说起搞体育,周佳泉还讲了一个让他记忆犹新的恶搞事件。
  孩提时代,周佳泉的身体素质特别好,在同龄孩子中可以说是最棒的。有一次,一个邻居家的大孩子出主意,让大家比跑步,并说明在前面不远的大槐树旁边藏有一件礼物,谁第一个跑到,礼物就归谁。口令一下,几个孩子一窝蜂地冲了过去,周佳泉跑得最快,当他一马当先冲到大树旁时,可吓坏了。原来,根本没藏什么诱人的礼物,而是横卧着一具死尸,眼鼻口里爬满了蠕动的蛆,这一下恶心得周佳泉好几天没吃好饭。在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常有饥民倒毙街头,这些人的悲惨命运也给周佳泉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无论是恶搞还是和日本恶少做斗争,回忆起老照片中的儿时生活,总像童话般令人向往。几十年过去了,随着“扮”马情的愈发深厚,兄弟几人多么希望这匹情感的骏马能永远地飞驰下去。本报记者傅力J086


  ▲1945年,一家八口合影欢庆抗日胜利!


  ▲1999年大哥从瑞典回到北京,与弟妹们欢聚一堂,兄弟姐妹6人合影时,姐姐仍做马头,已是满头白发的哥哥仍做马身,但已不胜重负,换上小妹做骑士,周佳泉仍在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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