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巷口的拱券历尽沧桑。
图2 离鼓楼不远,在地安门商场的斜对面,有一条胡同,旧时曾叫过辛寺胡同,随着时光变化,辛寺胡同的名字衍变成了辛安里,也分出了好几条巷子。但实际上,辛安里的规模并不大,胡同很窄,甭说汽车进不去,两辆小三轮错个车都费劲。 但就是这么条不太知名的胡同,当你从旁走过的时候,说不定也会觉得眼前一亮:胡同里的每条小巷都不宽,但在小巷的巷口,会有一个在北京其他胡同少见的小型的拱券,拱券上刻着辛安里几巷的字样。而沿路走下去,还会发现整条胡同房屋的建筑格局都很相似,不像其他的胡同,大大小小的门楼错落着。 早听说了有这么一条胡同,而且一如北京其他胡同,其中也埋伏着不少故事,因而一直想去寻访一番,但真正去看时已是初秋。 说是秋天,北京的暑意可并未完全消退,空气依然有些湿腻腻的感觉,再加上天气阴沉,胡同里的老墙和泥土地就都显出了一种厚重的色调。胡同里挺安静,半天不见一个人影,能够对话的只有胡同两侧不少墙壁上雕着的砖花。砖花的雕活极细致,虽然有些残败,但依然显得生机灵动。让人在细细品读的时候,能够从那砖雕里,看到老北京的那种扎实、沉着的性子。和北京不少老建筑上的雕花一样,显露的是一种没有丝毫浮躁的心态。 也许正是这么一种沉静而不浮躁的环境,造就了王叔晖这样的工笔人物大家。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挂历盛行的时候,相信不少人家里都会挂过王叔晖先生的士女。而对于如今三四十岁的人来说,王叔晖先生的《杨门女将》连环画,也还会在他们心中有着很深的印象。晚年的王叔晖先生,就住在辛安里70号的后院,直到走完她的一生。 王先生是浙江绍兴人,幼时在天津长大,而后经历了一段奔波的日子,解放前已有画名,但是生计也还是艰难。直到晚年,先生的亲人也只是一些学生,能过来给先生帮帮忙。例如每年冬天,西房廊下堆满蜂窝煤的时候,会有学生来帮先生倒倒煤块,好利于通风晾干。就是这么一位画了无数古典士女的大家,一个来自江南的女子,却终老在北京的一条小巷里,令人不禁感慨万千。 “七七事变”中的著名抗日将领赵登禹将军的故居也在辛寺胡同,将军的故居现在是东城医院。据资料载,赵登禹长女赵学芬老人回忆,她幼时在院中抬头即可望见鼓楼,院里还有假山和大荷花缸。至今98号院中尚遗留有两座假山和一口荷花缸。1949年农工民主党迁到了辛安里胡同。 正是这样一些人物,给胡同的历史添了几分厚重。但其实,这份厚重更少不得胡同里的那些百姓们。 在辛安里,走过了70号院、走过98号院,正在寻找着点滴的历史印象的时候,在胡同口,我被左手一间院门的镂空木雕吸引住了。就在我探头向院内张望的时候,一位老人从院内走了出来,问你找谁,我说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这个胡同的来历,老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问我:你是干什么的?我告诉老人我是专门拍摄北京胡同,没想到我说了这话后,老人的态度也热情了许多:好啊,快拍吧,多拍点,这胡同是越来越少了。 几句寒暄之后,得知老人姓智。老人介绍,这条胡同过去叫“辛寺”,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形成的,是几个商人集资建造的房屋,好像是几个房地产商。房屋的多少依据每人集资款的多少而定。老人指着我刚才感兴趣的镂空木雕对我说:这里的格局基本没变,还都保持着刚建成的样子,院里房间的窗户和门都是菲律宾木,连个钉子也揳不进去。老人边说边朝院里走,同时用手比划着说,这院原来一进门是个四扇的木制屏风,绕过屏风就能看到院子的中央,有一个两人合抱的大鱼缸,周围是盆栽的石榴树。他1953年搬来的时候,这些还都在,当时院里只有他一家加上房东两家居住。房东是个老太太,老太太去世后,其后人就把这房子卖了,到现在窄窄的小院挤了十一户人家。唐山地震之后,地震棚改造的小厨房多了起来,鱼缸和石榴树再没有了容身之地。而现在,小院的狭小空间里只有一株绿藤,是智大爷退休后种植的。有了这株绿藤,杂院里的生机像是立刻盎然了起来。 天色依旧有些阴沉,街上行人也少,与远处二环路的喧嚣形成强烈对比。只有“伏天”趴在树上叫着,让胡同显得越发宁静。
图234胡同里老房子上的砖雕。
图3
图:小院的院门也一样透着精致。 [我要评论] -------------------------------------------------------------------------------- 本文共 1 页 首页 上一页 1 下一页 尾页 转到第 页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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