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讲述启功题匾“献丑”

中国书店以经营古旧图书为特色，有多家分号是北京历史名店　摄/林晖中书
　　客人学问大伙计不含糊互相称昵称谦虚是大家———

　　古旧书店里的客人大多都很有学识，教授、学者、专家是店里的老主顾，所以古旧书店的掌柜和伙计也少有凡夫，他们不仅懂得古书版本学，还和不少著名的大学者有交情。

　　中国书店里就有不少干了几十年古书业务的老店员，他们都成为了古籍专家，有的还是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的古籍专家。著名教育家、文物鉴定家启功先生多次真诚地对中国书店员工说：“我的学问多一半是从中国书店学来的。”

　　中国书店现任总经理于华刚在中国书店工作了30多年，他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在书店学徒，当过门市组长、古籍书店经理，几乎干过中国书店的所有工种。

　　回忆起在书店里和学者、首长的交往，于华刚能说上一整天。他对启功先生尤为敬仰。

　　小学徒进店先学规矩最讲究“货卖识家”

　　在上世纪70年代，中国书店有三个重要的部门，一部为专家学者服务，二部为大学等单位的图书馆服务，三部则负责接待重要首长。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在三部工作。

　　刚进书店的时候，要跟着师傅学徒，每天早晨要早早地到店里，打扫卫生、打开水、用鸡毛掸子清理图书，冬天还要生炉子。干完这些，书店正好开门。

　　在营业中，要跟着老师傅学版本、辨真伪。大到一本书好在什么地方、落款怎么看、印章怎么读，小到古籍图书如何上书架、怎么摆放，招招式式都要一点一点地学。老师傅要求我们，哪套书放在哪个书架、哪套古书有多少卷、哪套书卖多少钱都要记在脑子里。

　　中国书店经常给各个学校的学者送书，这些学者也都是精通版本的行家。经常和学者交往，听他们在选书时评说版本的优劣，能学到不少知识。

　　古旧书店的人跟一般生意人还不一样。一般生意人做生意，谁出的钱多就卖给谁。中国书店是一家古旧书店，古旧书除去商品价值，还有文化价值，所以讲究“货卖识家”，宁肯少赚点钱，为的是让书能发挥作用。

　　启功不满意所题招牌连称“献丑献丑”

　　启功先生每次到琉璃厂买书，必上中国书店坐一坐。店里的工作人员看见老先生来，都远远地迎出来，老先生走的时候还要远送。启功先生也是逢人便打招呼，为人很随和，极易相处，丝毫没有架子。启功先生和中国书店的老店员郭纪森、王志鹏之间可以互相称呼昵称。

　　我在中国书店下属的古籍书店工作时，启功先生为书店题写了招牌。后来他再次来店，看见了招牌，认为字写得不满意，执意要求取下，还拱手笑言：“献丑献丑，当重写奉上。”

　　1993年春，启功先生为著述《说八股》，到处寻找古籍、数据。他特意托中国书店帮助寻找有关资料。我们书店找到了相关的资料后，由我把书送至先生府上。老先生看见书，十分欣喜。他一边翻阅，一边与我讲起他儿时学习八股文的趣事，旁征博引，侃侃而谈，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

　　言谈中，老先生听说中国书店要开办画廊，当即应允题字。书店的画廊开业后，老先生还经常光顾，从收藏、鉴赏方面给予了很多指导，让人受益匪浅。启功先生常说：“书店里的老师傅都是有功之臣。”